啪!
一个狠厉的巴掌甩在顾瑶的左脸上。
尚未回过神来,又一个巴掌覆盖在右脸上!两只鲜红的手掌印渐渐浮现,众人抽气声清晰可闻。顾瑶脸上火辣辣,因这份羞辱而浑身发颤,“你、你凭什么——!”
林晚很狡黠地微微笑着,“不讲利息的商人不是好商人。”
顾瑶耳边嗡嗡响,方才的伶牙俐齿丢了个彻底。老半天想不出挑衅话来,只得恨恨留下个毒蛇般阴冷的眼神,扭头剥开看热闹的家伙们。
在擦肩而过的刹那,她看到陈白。乔乔深深看一眼陆淮,也跟着追出去。
闹剧到此为止。
导演回神,扯开大嗓门喊着各就各位。吃瓜群众碍于压力四散开来,彼此之间还在窃窃私语着,隐晦目光久久停留在林晚身上。
林晚先向陈宁安道谢:“谢谢陈姐。”
陈宁安摇头,“要谢就谢我弟,不过你还挺有意思的。”
“下次见咯。”她嫣然一笑,款款离去。
导演尴尬地问林晚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她应下,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脚步。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她在众人炙热的注视下拉开临时休息室的门,轻轻关上。
然后犹如泄气的气球般跌坐在地上。
林晚的脸颊和手掌还泛着火辣辣的疼,四肢后知后觉地开始发颤,发麻。紧接着浑身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她环抱着胳膊,脉搏还在狂跳着,但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不止是受诬陷的委屈,也不是被大家用奇怪目光看待的南沟,更不是大仇得报的爽快。好像有什么更深的、更难以言语的情感在体内发酵。
眼泪啪嗒掉了下来接二连三地掉了下来。
她就是想哭,不管是被气得吓得高兴得,就是要哭。
隔壁和门外都有人,她一边哭一边茫然四顾,想找到卸妆水和化妆袋,等会儿要补妆,免得被别人看出来。
门忽然开了,陆淮像每一次那样蹲在她面前。
如果是季楠之出场,林晚大约会吓得一秒把眼泪水倒吸回去。不知怎的,陆淮出现反倒让她松了口气。当陆淮说‘你不是赢了么’的时候,好像稍稍带了点温情的哄,林晚不由哭得更厉害了。
“她打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打回去了。”
“她还骂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没骂你。”陆淮用指腹揉了揉她的眼角,坚决贯穿社会主义实事求是思想:“她就是讽刺你。”
林晚反应慢半拍,随即哭得眼睛都睁不开,“我忘了讽刺回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应该说你眼睛这么脏才看什么都脏的呜呜呜呜呜,刚才没想起来可以这样说。我好生气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陆淮真是觉得林晚又好笑又可怜。
就那么一刹那,他心有点软。
他把她摁到怀里,一条手臂拥着,另外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瓜子,懒洋洋地安慰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是赢了么?”
林晚顿了顿:“真的?”
“真的。”
没过两秒她又嚎啕起来,“你是个好小白脸儿。”
“还是你最好你最靠谱呜呜呜呜。”
“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要是我坐牢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要是我坐牢了你能多来看看我吗?”
“多给我买点好吃的行吗呜呜呜呜呜呜。”
打个巴掌还能扯上坐牢?
陆淮再次疑惑林晚这颗不大的脑袋瓜子是不是泥巴搓成的。不过看她这么伤心欲绝也没好意思戳破,好心应了一句。
“每周给我送一次零食行吗呜呜呜呜?”
“行。”
“买点南苑阁的东西探监呜呜呜呜呜呜。”
“知道了。”
“我还想吃——”
“林晚。”
陆淮想说你可差不多该收收了。
谁知道林晚立马怂了吧唧地抱住他的脖子道:“没、没有南苑阁也行,呜呜呜呜呜呜你记得每周一次就行呜呜呜呜。我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呜呜呜呜。”
啧。
就没见过这么傻的。
真是完全没办法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