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心里话?:亚特兰大的人太喜欢随意评判他人,以至于忘记了他们也并不是完人。她?确实是看不惯。
“从?那里出来,就不要回去?了。”白瑞德笑着劝她?。
“这又不由你决定,决定权在我。”罗兰将头一扬,迎着夜风。
夜风确实是冷,她?忍不住又把脖子缩了回去?,将肩上的斗篷裹得紧了些。
这副可爱的模样令白瑞德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你邀请的我吧?谢谢你,邀请我来出席这么一个?我既不感兴趣,又没人愿意接纳我的婚礼。”
罗兰:……
这还真是她?邀请的,而且她?邀请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
白瑞德和亚特兰大这些人之?间,是有?壁的。
而她?也是一样。
这时婚礼现场的乐声再?次响起,来宾们的歌声和笑声从?那座房子里传出来。刚才那一段小?小?的插曲,必定已经被他们那些健忘的人都忘掉了——罗兰在想。
这时眼?前的男人突然向罗兰伸出双手:“来!”
罗兰:……?
“韩太太,你不是最?喜欢跳舞的吗?”
罗兰:这可未必。
白瑞德却不依不饶,他笑着说:“是你坚持要老弗兰克请的乐队对不对?”
“你想跳舞了对不对?”
远远的,乐队正演奏着欢快的音乐:蓬擦擦、蓬擦擦……
“来吧!”白瑞德始终都没有?收回他的手。
“就算是被那间房子里的人一起赶出来,只要能让你心里觉得快活,那么我今天就来对了。”
乐队的节奏很好,每一个?鼓点都正好打在节拍上,令她?的双脚确实蠢蠢欲动。
她?的确是喜欢跳舞的,在傲偏位面大大小?小?的舞会上,在基督山位面和农民们在一起的时候。
她?喜欢的是这些舞蹈里传递出的生机和无忧无虑——舞蹈告诉她?,她?的每一步都踩在实地上;
而她?又是欢乐的,她?的所有?烦恼,和别人对她?的看法一样,都是可以抛诸脑后的。
她?总是期望这场婚礼可以提振所有?人的士气,其实她?何尝不是想要愉悦自己,让自己在历经劫难之?后可以扬起头,继续信心百倍地活下去?。
“或者我叫你,思嘉?”
罗兰听见这个?称呼,心里涌起一阵温柔。她?顿时不再?犹豫,接住了对方的双手。
她?能清晰地感到瑞德那一对强壮的胳膊正揽住她?的腰,他的舞步很娴熟,带着她?在马路上起舞。
远处大屋子的灯火照着他的脸,他那对熠熠生辉的眼?睛。
她?曾经在一瞬间想过,如果那栋房子里有?人看到了他们在这里跳舞,又会怎么编排他们。
但随之?她?想:管它呢?
在这一刻她?确实是开心的。
“思嘉,”
瑞德又来了,他贴近她?的脸颊说话?,热气喷出来在她?的耳垂上,有?一点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人不那么讨厌了。
“思嘉,不要待在塔拉了。”
“塔拉太小?,根本困不住你——你迟早有?一天要从?那里走出来。”
罗兰没有?回答。
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她?想,这理应由她?自己来做决定。
“而且你不得不走出来。”瑞德的眼?光落在她?的脸上,垂下的长睫毛上,她?的每一点反应都他都看得很清楚。
“你自己也知道,你是不能和卫希礼一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
罗兰感觉自己全身一震。
她?在这一瞬间松开了对方的手,倒退了两步,睁大了眼?睛,警惕地望着对方。
“你变了。”
“当我提到卫先生的时候你不再?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你狐疑地望着我,在心里推算我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甚至还会猜想我刚才见到卫先生的时候在盘算着些什么……”
“思嘉,你长大了,不是战前那个?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玩偶就大哭大闹的孩子了。”
瑞德出神?地望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辨认,眼?前的这个?躯壳之?内,是否依旧是他认得的那个?灵魂。
“你的卫先生,在塔拉有?难的时候不能出面帮你遮风避雨,反而要你在最?危难的时候一个?人出头,而他带着他的全家人都躲在你的庇护之?下。”
“我亲爱的小?傻瓜,他是在利用你对他的感情?。”
“不,不是这样的……希礼不是这样的人。”
罗兰的心头陡然间涌起愤怒。
感情?就是这样的,没有?来由,刚才还开开心心的,现在马上变成抗拒。
罗兰倏地甩开面前这个?男人,将他的斗篷也解下来,甩了回去?。
但她?心里陡然涌起一阵悲哀。
感情?存在的同时,理智也一样存在。
虽然能够体会到“植入”的各种情?感,但是罗兰的大脑一直在思考——她?不得不承认白瑞德说得对:卫希礼不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
如果一直接纳卫希礼住在塔拉,那么她?就必须要离开。
否则不是伤害媚兰,就是伤害她?自己。
但是在感情?上,她?知道思嘉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的——哪怕和卫希礼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思嘉都会觉得那空气好香。
白瑞德说得对,思嘉就是一个?小?傻瓜。
她?对方甩开之?后,径直沿着弗兰克房子跟前的道路往回走——为了她?的家里人她?现在不得不走回那幢房子里去?,即便人们给她?冷眼?她?也不得不接受着。
“哦,思嘉,我想我可能是眼?拙了。”
男人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你没变,你一点儿都没变。”
语气有?点儿奇怪,说话?的人听不出究竟是高兴还是失望。
“祝你幸福,思嘉小?姐。”
这终于是完完全全的讽刺了。
罗兰这时已经走到了房子门?口。她?听见马车的蹄声传来,于是转身向街道上张望。
只见一驾有?篷马车慢慢地沿着街道驶来,在白瑞德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一个?红头发的女人探出身来。
罗兰知道那位是贝尔·沃特琳。
她?心里突然很想大笑一声。
但她?到底忍住了,只是潇洒地一个?转身,走回那幢房子里去?,走回那些挑剔的、审视的、批判的眼?光中去?。
因此她?并不知道,在她?身后,那个?男人抱着她?曾经短暂披过的斗篷,笑着冲马车里的人摇了摇头,然后就也潇洒的一转身,自己慢慢地走回住处去?,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响声。
*
苏埃伦打开了白瑞德送来的那份“贺礼”,在那里发现了一张支票:
“15.70美元”上面的金额竟然还有?零有?整的。
她?把这当成一桩笑话?说给弗兰克听。
弗兰克:为啥这个?数字听起来好熟悉?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和乐队谈下来的,请乐队的费用是15美元,另外还有?70美分?是乐队租出租马车运乐器的钱。
这位客人给他的婚礼赠送了一场现场演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位面的主人公都不完全是原著主人公——罗兰肯定是和郝思嘉有所区别的,她是一个能够“体会”到主人公各种情感,但是不会像郝思嘉那样行事的人;瑞德也会和纯粹的原著人物有一定区别——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