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收下就收下!我的弟子就得大大方方的!而且,你也别觉得二十万就是多大一笔钱。你的天赋和努力老师还不清楚吗?你现在缺的也就是经验而已。磨炼几年,别说二十万,二百万都轻轻松松就挣来了。”
叶眉拍拍元媛的手背,叫她安心。又补充道。
“再说了,你就不许老师看好你,预先投资你吗?哈哈!”
元媛也被叶眉说得豪情万丈。不就区区二十万嘛,收就收了!以后她有出息了,再好好回报老师也就是了。
“你们的这一期课程也快结束了。其他人还可以上上提高班,再多花些时间磨炼磨炼。至于你,已经可以出师了。将来怎么打算的?”
叶眉见元媛不再推拒,也就换个话题,提起元媛未来的职业规划来。
“我本来是想留在家乡,开个裁缝铺,结合网点,做生意应该还是好做的。奶奶年纪也大了,我在家里方便照顾她。”
“哦?然后呢?”叶眉听出元媛还有后文。
“后来奶奶不愿意。她说自己身子骨还硬朗着,我在家她反而操心。她想让我回帝都去,说嘉州城太小了,高端定制业务发展不起来,我在这儿也就是虚耗青春。要想做一番事业,还得去一线城市。”
“那你自己内心深处怎么想的呢?”
“我啊,就是还有点纠结。不过……”元媛又想起了在帝都度过的大学美好岁月,还有在星织公司的点点滴滴,还有韦真真和陆成……
“不过我还是比较想回帝都。”她下定决心。
叶眉也欣然一笑。
“你要在嘉州,前景也没有那么差。老师已经五十多啦,再怎么细心保养,眼睛也开始花了。再过几年,恐怕拿针都拿不稳了。老师的人脉关系、顾客档案全都留给你。只是安安稳稳地过平常生活,那是足够了!”
“不过呢,老师也支持你出去闯一闯。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在广州一家专门给港人和洋人做私人定制裁缝的店里干了好几年,攒了一笔钱,才回来买了房子铺子。”
“你啊,就放放心心的,大着胆子出去折腾折腾。实在不行,你就回来。老师攒下的这些布料啊、客人啊,都还是你的!”
元媛眼睛有点痒痒的,润润的。她从小没有妈妈。想来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也就是奶奶和叶老师这般了……
叶眉又最后正色告诫一句。
“各家裁缝都有自己的不传之秘。元记裁缝以前在嘉州这一片也是家大业大,想必听说过的人不少。你啊,你上次怎么给布料还原的,这都得小心谨慎。以后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外人看见了。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觊觎秘方巧计的人多得是,知道了吗?”
元媛乖乖点头称是。
那天在场的非业内人士估计什么都看不出来,能琢磨一二的估计也就是肖孟生、吴赢和叶眉了。
原来别人都以为是元家祖传的秘术啊!幸好幸好!元媛拍了怕心口。
时间过得飞快。元媛卧室窗口的枫叶从绿到红,不过短短一月。
今天她就要从裁缝班毕业啦!
在叶老师的悉心指导下,班上每个同学都做出了旗袍!虽然有人针脚扣子还不整齐,有人非要挑战如意云头最后不甚完美,但每个人都穿上自己做的衣服啦!
哦,除了大白。大白给他妈妈做了一件。今天集体拍照他还是穿平常的格子衬衫牛仔裤。
梅姨穿着她那件牡丹提花红云纱旗袍。果然听取了当初元媛的意见,用正面莨色均匀,反面浅色面做贴边,深浅交错,别有一番雅趣。
红云纱的颜色是一种复合色,在不同光线下有不同的表现,红不红,棕不棕,说不出来到底是个甚颜色,但就是让人觉得舒服,熨帖。
荔枝妈妈今天穿着一身红丝绒七分袖旗袍,外搭黑色羊绒薄针织开衫,即美丽又知性。
她还把女儿小荔枝也带来了,小小的姑娘,大大的眼睛。头上扎着两个丸子,穿着跟妈妈同款的红旗袍黑开衫,乖乖巧巧的,一笑真是把人心都萌化了。
茱莉的爱马仕橘杭罗旗袍,在元媛看来可以算得上今日最佳。
横条纹杭罗与茱莉纤瘦的身材搭配起来可谓是刚刚好。而且精通法式珠绣的茱莉还给自己的旗袍下摆绣了一尾游鱼,几道波纹。整件衣服顿时就活泼灵气起来!在一众基础款旗袍中可谓精致脱俗。
清漪一开始选的三醋酸面料不太合适,后来经过与笑梦一生的比试,对那件七宝正绢惊为天人,竟也换了正绢布料。浅粉色的底布,丛丛花枝摇曳招展,偶尔还可见点点金彩,那是布料的洒金工艺。
元媛不得不说,清漪还是下了功夫的,这件付下花枝对花及其标致。绲边挑了与花叶同色的千岁绿,搭起来很清新,很美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也看出来了,清漪就是一个有点小脾气、有点骄纵的小姑娘,总体还是很可爱的!
路悠悠的阴丹士林汉麻旗袍,总体过得去。可惜就是如意云头略歪了一分,大家都纷纷指着笑,路悠悠自己也笑。
元媛的鬼绉旗袍自不必多说,做工无可挑剔,归拔曲线刚刚好,酒红色特别衬肤色,映得元媛整个人肤白胜雪,莹润如玉。
大白就只好把他精心做完的粉茶花香云纱重缎旗袍穿在人台上,自己站在人台边上,和大家一起拍照。
“一,二,三!看镜头!叶!”
“叶!”大家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