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日子能过得红火,靠的是谭友良这个木匠,和谭今贺这个壮劳力。
分了出去,光靠她和谭今山那点工分,哪还有现如今的好日子过?
更何况,谭今山本来就是长子,该继承家里的一切,要分出去,也是让谭今海和谭今贺分出去,他们大房跟两个老的住在一起。
王桂英摆摆手,交待道:“分家的事可不能乱说。”
谭学桐不太乐意地点了点头。
谭学桐和谭小琴的归家,除了谭今山和王桂英之外,其余人都淡淡的。
余秀甚至还夹枪带棒道:“哟,大侄子大侄女回来了?真是稀客啊。”
王桂英扯扯嘴角道:“怎么就稀客了,他俩不回来不是在上学么。”
余秀哼道:“别拿上学说事,打量谁家的孩子没上过学?这都快过年了,寒假都放了多久了?你不就是想让俩孩子认外家,不认本家么!”
周开莲制止住两个儿媳的吵闹,“行了!有功夫在这拌嘴,没工夫做饭去?看看太阳都升到哪了?!”
王桂英不甘心地瞪着妯娌一眼,然后犹豫道:“妈,学桐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得给他做顿好的啊?我看那鸡蛋还挺多的,还有白面......”
周开莲看着王桂英,缓缓道:“他上学花了多少钱?没为家里贡献一分,咋还净想着往自个身上扒拉呢?”
一旁的谭学桐不服气道:“我上学花钱,不都是该花的?没为家里贡献一分,那是因为我还没参加工作,等我高中毕业去了城里工作,四个月的工资就能顶得上你们全家一年的收入!”
余秀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我大侄子可真有出息,高中毕业能去城里工作。那二婶就等着看你挣工资了。”
要真能念个高中就能轻轻松松去城里上班,哪还有那么多的返乡青年?
王桂英受不了妯娌的嘲讽,刚想说什么,就被自己儿子打断。
谭学桐面露得色道:“二婶,那你就等着瞧好吧。”
余秀挑了挑眉,看谭学桐有信心的样子,难不成还真能去城里上班?
王桂英也拉着儿子,悄悄问了。
谭学桐享受着大家诧异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攀上了县革委会主任儿子的关系,将来的工作,他一句话就能搞定。”
谭学桐说完,本来是等着大家羡慕、仰望的目光的,谁知大家听了后,什么也没说就转了过去。
就连二婶,都反应平平。
谭学桐以为大家是没明白什么意思,想再说一遍,却被谭友良喝了一声。
谭友良是个沉默性子,一天到晚都说不了几句话,此时却沉着脸教训着谭学桐:
“供你读书,是让你去跟人攀关系的?人活在世,是靠双手靠劳动吃饭,不是靠拍马屁走关系!我看你的性子都被人带坏了。”
王桂英暗暗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老实巴交的公公也会夹枪带棒地说话。说谭学桐被人带坏,不就是在阴阳她王家人么。
谭学桐则不服气得很。
家里的长辈,爷爷奶奶,甚至是二爷爷,都偏心四叔,不待见他。
不行,他一定要找个好工作,将来出息了,狠狠地打他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