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何淼替小男孩挂号交费。小卷发大妈很是热心，帮忙问到了龙龙的病房，很巧的是也在这个医院。
龙龙躺在病床上，身上贴着检测仪器。
他胸膛随着呼吸，一上一下，起伏着。
病房外，何淼露出不忍心的神色，哪怕隔着病号服，也能看出身形极其消瘦，骨头架子上搭着一层皮。
何淼想到那个发着烧，但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内心更加酸涩了。
“也不知道龙龙什么时候能醒？”
听护士说，龙龙已经昏睡五天，住院费都还是医院帮着垫付的。
“他快醒了。”
沉默半天的纪禾，突然开了口。
何淼一愣，随后就注意到龙龙的手指动了动。
下一秒，昏迷五天的龙龙缓缓睁开了眼睛。
仪器发出刺耳的提醒，医生护士跑进病房，却见龙龙挣扎着起身，嘴里念叨着：“我弟弟呢？求求你们救救我弟弟，他发烧了。”
……
病房里，路路躺在病床上，眼皮被颤动地眼珠带着，时不时抖动一下。
他在梦里回到了两天前的那个晚上。
“哥哥……”
他蜷缩在木屋一角，目光始终看向门外。
这是哥哥没回来的第三天。
“喵。”
周围几只猫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叫了一声，像是应和，又像安慰。
他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路路不能哭，哥哥马上就回来了！”
路路眺望着窗外，把自己蜷缩的更紧。
夜渐渐深了。
不知何时，屋外刮起了一阵大风。
路路被一阵巨响惊醒，抬眼一看，就见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彻底坏了。
大风呼呼地刮进小木屋，空气里的温度顿时冷了下来。
几只猫听到声响都醒了过来，看到冷得直打哆嗦的路路，便围了上来，给他取暖。
但这点温度还是不够。
路路冷得开始发抖，只有想着哥哥，才让他没那么难受。
“哥哥，你快回来吧，路路不要吃桃子了……”
“哥哥……”
路路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落。
他是要死了吗？
可是，哥哥怎么办？
如果能变成天使就好了，这样子就可以一直在天上守护哥哥。
大人们说，做了坏事就不能去天堂了。
他越来越迟钝的脑海里，仔细盘想着曾经干的每一件坏事。
他嘴馋，抢了蚂蚁女士辛苦搬的一颗糖糖。
他还偷过俩粒松鼠先生藏起来的板栗。
还有，还有……
他脑袋越来越沉，缓缓闭上了眼睛，沉入永无边际的黑暗。
还有，他拖累了哥哥这么多年。
他这么坏的孩子，肯定不能上天堂了吧。
对不起啊，哥哥。
……
黑暗中，一束光突然打了进来，照在他头上。
隐约间，从光里他似乎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哥哥？”
病床上，路路喃喃道：“哥哥……”
“路路！”
真的是哥哥的声音！
路路费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眼皮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