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兴元府天气生变云和娉婷地立在官舍偏门处手里握着那淡青色的“高密侯”正值清明时分微寒的风带来了绵密的细雨。
接着官舍直到天汉楼长行坊处城头也好街边也罢所有的军卒、士人、妇女、商贾都惊呆了。
云和撑开了高密侯那素色的油纸面上伸出的梢子系着她从脖子上取下来的颈链金色和蓝色的光芒在阴雨天气下依旧伴随着摇动的呤呤声格外夺目。
身后跟着三四名护身的游奕擎着高密侯的她宛若行在画中周围几百双目光带着惊羡盯着她直到长行坊的庭院为止。
“这种天气还要出去踏青吗?”
同时勉县、兴元府交界的馆驿处高岳等一干人立在庑廊下迎接着京师来的使节。
细雨当中身着紫衣的霍忠唐在一群低阶的中官伴同下走入到馆驿当中和高岳热情携手“三兄!”
“七郎!”
不久馆驿的小亭内霍忠唐等人依次坐定霍便介绍身旁一位向高岳恭敬行礼的中官道:“此乃原三南行营监军西门粲是也。”
高岳惊叹道:“莫不是监督数万雄师血战攻陷淮西叛军安陆城的西门监军?”
“不敢!”西门粲受宠若惊。
他现在在内侍省的品秩还很低故而原本在三南行营里还只是个“监军”而真正夺取安陆城的西门粲也有自知之明是曹王皋(荆南)、崔宽(湖南)、李兼(鄂岳)等人统军的功勋高少尹如此说当真是客气使然。
唐朝高品宦官出监军伍才能叫“监军使”;低品的只能叫“监军”。
正所谓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
如今西门粲想必是要来兴元府为监军了。
然而下面兴元府高少尹的举动却绝不是单纯的客气了简直能用“粗暴”来形容。
伴行来的兴元白草军中虞侯郭再贞捧来一串匣子挨个打开里面全是马蹄金和蒜瓣银饼。
高岳给霍忠唐五百贯西门粲三百贯其他的宦官各一百贯。
“三兄玩笑了我可不想落入邵光超那般的下场。”霍忠唐急忙推辞。
手却一把被高岳给握住“七郎何须见外汝等皆是天子私人如今天下粗定内库萧然圣主和诸司的困难岳岂不知?这些都是岳的私馈对圣主的进奉钱一并不敢怠慢。”
这时候旁侧的刘德室才明白高岳特意把一万两千贯“人事钱”变为“司使方圆支用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唉其实逸崧也真的是有苦衷的他若是个御史或县令倒是可以强项一把但恰如刘晏曾说的官做得越大本钱越重心思却愈发谨小——进奉本质上还是地方节帅“固宠”的手段如今这霍忠唐一路走来沿路崔宁进奉韩游瑰进奉刘海宾进奉韦皋进奉严震进奉连段秀实都进奉逸崧没法例外啊!
有时候维系理想真的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哪怕变成自己曾深深厌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