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闻言一愣“他们疯了?”
看到萧大老爷在朝堂之上那副形态。他们还在为纪王说情?
难道他们也想变成萧大爷那样?
“正是因为他们不想出现那般窘态所以才要请圣上放了纪王。”景延年说道“纪王在外他们尚且能够得到药来纪王不在他们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萧玉琢眼神暗沉。
景延年靠近一步低声道:“最大的阻力其实来自圣上是圣上担心没有那药圣上害怕断药带来的影响……”
萧玉琢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
“先稳住圣上若是能为圣上提供药物的保证他便会压下放纪王的心思。”景延年沉声说道。
萧玉琢瞪眼看向景延年她摇了摇头“你怎么变得那么快呢?先前是谁打算以身试药好谏言圣上让圣上戒药的?如今你又要主动提供给圣上这毒药?”
“毒药若在纪王手中就是毒害圣上毒害天下的药。可如今纪王被抓这药不再限于纪王手中就是稳定政局稳定天下的一剂强药。”景延年沉脸说道。
他脸上不难看出他其实并不想要把这药提供给圣上。
可是一面要拿住纪王一面要稳定人心局面他就必须有所取舍。
萧玉琢的心里这会儿有些别不过这个劲儿来。
她不是不明白景延年的意思。只是她自己觉得别扭。
在大伯服食这药的事情上她已经觉得心中别扭了。
再提供这药给圣上她手中所有也是有限的很若想要长期为圣上稳定的提供免不了的肯定要让她手中的商队从外买入。
如此一来有机会接触到这东西的人就会很多。
她从一个打击“毒贩”的角色转而变成了“大毒枭”。
这叫她心里恶心的不行还没变成“大毒枭”她就已经开始厌恶那样的自己。
只怕夜夜都会被噩梦吓醒吧?
“玉玉事情紧急如今的服食是为了让更多人不会再被这药诱惑和侵害。”景延年劝道。
萧玉琢低着头“你叫我想想……我手里的也不多……”
“可有办法再准备一些?”景延年问道。
看吧看吧!
她就要从一个正正经经的商人变成一个大毒枭了!
“你若没有办法。我再去想别的办法。”景延年许是不想看她为难连忙握了握她的肩头语气轻轻的说道。
萧玉琢闻言一惊“我有办法还是我来提供吧!”
景延年错愕看她。
萧玉琢抿了抿嘴“让你直接接触我不放心……”
景延年无奈的笑了笑“你还怕我去尝试不成?”
“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萧玉琢低声说道。
景延年点了点头“你若肯帮忙自然最好不过。”
萧玉琢答应下来景延年便离开萧家。
他出入萧家倒是没叫旁人怀疑。
毕竟萧家大老爷如今也是备受关注他如今在家中戒毒倒成了公开的戒毒。
帮助他戒毒的几个太医。都成了太医院的热门。
许多人向他们打听萧家大老爷戒毒的成效如何?有没有希望完全摆脱药瘾?
对身体会有什么样的伤害?等等。
萧玉琢一面叫竹香通知梁生让他想办法从大食和波斯商人手中买入阿芙蓉。
一面叫菊香把手上剩下的阿芙蓉都制成纯度稍低的丸药好送入宫中给圣上。
当初她告诫梁生整个同盟会都不可接触阿芙蓉。
任何人不可染指若有发现家法处置。
如今她却要自己把吐出去的话给吃回来。
萧玉琢心里别扭极了。
她这般违反自己的原则违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却还是未能叫圣上满意。
听闻圣上再吃了菊香所制之药后大发雷霆。
说这药根本就没有让他兴奋没让他有浑身充满了力气的感觉。
没有让他飘飘欲仙的美妙体会……
他还要景延年交出阿尔来让阿尔为他制药。
景延年自然不肯。
圣上一只茶碗砸向景延年。若不是景延年偏了偏脑袋那茶碗定要砸在他那一张俊脸之上。
萧玉琢辗转听闻了此时心头恼怒。
她为了圣上都从一个对毒嫉恶如仇的人变成了自己最不齿的“毒枭”了圣上居然还敢砸她的男人?!
“莫要管这药会不会对他身体危害颇大了!他不是要兴奋?要飘飘欲仙么?你只管照着他的要求为他调制!剂量不至于叫他立时毙命就是了!”萧玉琢气恼不已的同菊香交代。
在梁生寻到货源以前。
菊香就是想要调制高纯度的药情况却是不允许。
且如此还是叫圣上“断货”了两日。
据说那两日圣上大发雷霆杖毙了数百宫人还拿碎瓷片割伤了龙体。
痛苦的在龙榻上直打滚儿。
好在梁生是真有办法。
先前禁的那么严且波斯和大食的商人似乎和纪王有什么约定。
那药除了纪王的人他们不肯卖给旁人。
梁生不知用了什么计策当真从他们手中买来药来。
“纯度不差!”菊香看过了药后说道“这下圣上该当满意了。”
菊香信心满满圣上却未曾买账。
他没说这药不好却还是暗中对梁恭礼表示没有阿尔给他的药更叫他爽快。
他未曾知道这药于身体不好的时候是一个人偷偷放着吃不跟旁人分享。
如今知道这药的危害知道这药会产生依赖反而叫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人都来和他一起“享用”。
梁恭礼被吓得不轻每次都躲得远远的。
也有那想要讨好圣上的宫人竟然连药会上瘾都不计较了……
反倒叫圣上疏远了梁恭礼。
……
以往年节之时圣上总是会赐下宴席叫群臣与他同乐。
君臣共享宴席。同看表演君臣同乐。
如今圣上倒是在他自己的殿中办了个“宴席”。
叫他的宫人和不晓得那药有多大危害的妃嫔们和他一起“享受”飘飘欲仙的滋味。
他甚至还自己发明了新的玩儿法。
把菊香制成的药投入香炉之中吸食那药散发的气体……
长安城从来没有过过如此清冷的年节。
街面上放爆竹走亲访友的只有平民百姓那高门大户好似今年都冷淡下来。
串门儿的人都少了。
至于宫中是如何靡乱……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圣上为了堵住那些求他放了纪王给纪王说好话的人之口。
便把景延年提供给他的药赐给那些臣下。
萧玉琢原本以为圣上一个人用药药量不会太大。
没想到圣上一个人“独乐乐”不够还要“众乐乐”。
这么一来。萧玉琢倒还真成了“大毒枭”。
“这钱不能让我出凭什么他们做瘾君子还要让我出钱出力?”萧玉琢恼怒道。
她挣钱可不是为了养一群离不开毒品的废物的!
以给圣上断药为威胁萧玉琢从国库里套了银钱出来。
虽然这钱来的比当初做任何生意都简单都快捷……
可这钱是萧玉琢挣得最不痛快的钱了。
大约是这钱圣上花的也不痛快了。
上元节刚过圣上便下旨要抓捕在大夏境内的大食和波斯商人。
至于他究竟是想用这种手段肃清大夏境内的阿芙蓉。
还是想借着这些商人来交换更多的阿芙蓉……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上到长安下到州县但凡有过路过常驻的大食、波斯商人都被抓捕拘禁送入长安。
“这可是个昏招!”萧玉琢皱眉说道“又不是所有的大食波斯商人都有错贩卖阿芙蓉给纪王的毕竟是少数。圣上这么做却是会激起国与国之间的仇怨。”
像是为了印证萧玉琢的话似得她这话才说了没多久。
就听闻大食帝国率兵忽悠着西域众多小国一起攻向葱岭发动向着安西都护府的战争。
一度打入了安息州。
圣上盲目自大以为大夏乃泱泱大国了不起的很。
却没想到一开始和先太子李恪交战的时候就耗费军资劳民伤财。
且纪王用药控制大将的晕招现在副作用渐渐显示出来。
原本性情稳定指挥有方的大将如今也变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便是不犯药瘾的时候也是说冲动就冲动起来了。恍如理智都被狗吃了大战当中昏招不断。
可倘若是现下把那些人都替换下来却也是不现实。
大战当中想要查清楚哪些人是沾染过药的本就存在着莫大的困难。
且能领兵作战的将领那都是有一定的作战经验的。
现在临时上哪儿找那么多有经验能服众能领兵的将领去?
偏偏大战正在西域丝绸之路因为战乱也被切断了。
打仗要花钱大夏的茶叶。丝绸却又不能及时的卖出去。
商人们把这些东西屯在手中圣上想从他们手中抠出现钱来却也不容易。
打仗打的就是银子财政大臣日渐焦急。
偏西域又传来西域“恒罗斯战役”失败的消息。
朝中一时间放了大食和波斯商人放了纪王回来的声音更是水涨船高。
甚至不知哪个蠢货偷偷派了死士潜入宫中想要营救纪王。
幸而景延年将纪王偷偷转移到了羽林军的牢狱之内。
圈禁纪王在宫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说法罢了。
……
内忧外患大夏恍如一座摇摇欲坠的楼阁倘若再找不到一种平衡就会岿然倒塌。
“娘子。将军派人来说阿尔受不住刑招供说她有办法叫朝臣大将戒除药瘾!”竹香急匆匆从外头进来“将军说旁人没有菊香清楚这药瘾发作的情况叫菊香去刑狱里听听阿尔的话可不可信?”
萧玉琢闻言皱眉“戒除药瘾的法子?这事儿岂会有什么捷径么?我怎的未曾听说过?”
“娘子您看叫不叫菊香过去一趟?”竹香问道。
萧玉琢点点头。
竹香正要走。
“等等”她忽而又开口“我也去。”
萧玉琢来到羽林军的刑狱。
大约是所有的刑狱都是这样一股阴冷潮湿的味道冷寒肃杀之中还裹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她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见过阿尔了。
其实若是不带偏见的细看阿尔。她的五官是很漂亮的。
她眼窝略深显得眼睛有神而邃远她眼眸泛着些绿色恍如精灵一般。
她眉色浓重如绣画而出皮肤白皙唇色正红。
可是今日再见。
阿尔却已经不是当初那样子了。
她依旧很白却是苍白的。
她眼睛半睁半合眸中几乎了无生气。
微翘的嘴唇上干裂脱皮并无红润。
“说戒除药瘾的方子是什么?”刑吏一鞭子抽在阿尔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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