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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这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1 / 2)


x 世家妇人犯了大罪不免一死的时候总有这个看起来仁义的选择。%d7%cf%d3%c4%b8%f3

叫她自己挑个死法儿。

“十八娘你来看娘了!老夫人把我关在她这院儿中倒还不如老爷把我关起来!老爷把我关起来的时候起码还能见着我的人能给你和你的兄弟们报个信儿叫你们来看看我。如今外头那些人任我说好说歹都不肯理我!”大夫人像是憋坏了一看见十八娘就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十八娘一言不发把手中端着的漆盘往大夫人面前一放。

大夫人立时安静了。

她瞪眼看着漆盘上的东西又愕然看着十八娘“你……这是端给我的?”

十八娘面色凝重。

“端走!我乃是荥阳郑氏!我是长房夫人!我是掌家的主母!你这是端给谁看呢?”大夫人厉声叫道“我要见老夫人!”

“母亲是祖母叫我端来的。”十八娘低声说道。

大夫人怔了片刻连连摇头“我不信这不可能!我不信!”

十八娘闻言抽泣“母亲爹爹他不好了……”

“什么?”大夫人皱眉。

“爹爹在朝中丢了脸面他们都说是母亲害的。且母亲在佛堂里和那老汉……发生了那种事兄长弟弟们都觉得羞耻不肯来见母亲妹妹太小祖母便叫女儿来劝您……”十八娘说着。把面前的漆盘往前推了推。

“不这怎么能怪我呢?”大夫人连连摇头“我那天是被人陷害了有人往香炉里加了迷魂药了!”

十八娘抬手抹眼泪“可是这话您跟女儿说有什么用?”

“没人相信我?这么大的萧家怎么能没人相信我?我是那样的人吗?”大夫人气急。

“母亲看祖母的意思并非是不相信您。”十八娘忽而说道“昨晚上您被带回来祖母还是护着您的。出了今日这事儿祖母才恨极了……”

“今日?今日怎么了?”大夫人一面哭一面抱怨“今日我才是冤枉我被关在这里谁都没见着我能做什么?”

“父亲在朝堂上把萧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十八娘小声说道。

“他丢脸当恨他才是与我无干啊!怎么这也能算到我的头上!我冤枉啊!”大夫人大声嚷道。

十八娘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她一面哭一面摇头“母亲别喊别喊!祖母正在气头上您可别再惹了祖母了!”

“我再惹了她怎样?她都给我鸩酒白绫了!还能把我怎么样?”大夫人恼怒哭喊道。

十八娘捂着她的嘴忍不住哭“母亲如今您死还能死的体面些。祖母说了您若是不死昨晚上的事儿张扬出去日后长房的几个孩子只怕都没办法抬起头做人了……”

传出去长房大夫人在佛堂里和个守门的老汉苟合……

想想都叫人不寒而栗。

“十八娘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不能死啊我是冤枉的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大夫人神色仓皇。

十八娘哭着说“母亲便是萧家人都恨极了您都舍弃的您我却是最最舍不得您的若是有办法我便是肝脑涂地也得替您办道。可您不知道今日朝上纪王被圣上抓起来了虽然还未发落但只怕是……”

“什么?”大夫人怔了怔。

她回过神来想了想大老爷吃了纪王送的药郡主不让吃让戒了。

她看大老爷戒药十分受罪且纪王如日中天便是吃纪王的药那就是投靠纪王也没什么不好……如今纪王被抓岂不是郡主他们胜了?

难怪……难怪老夫人要她死!当真不是昨天晚上那一点儿事儿!

“十八娘黄泉路孤苦冷清若我非死不可我不想一个人赴死。”大夫人看了看漆盘上的东西“你不是最舍不得我么?你陪着母亲吧也好叫母亲一个人不寂寞。”

十八娘吓了一跳“母亲说说什么……”

“没了我你不过是个庶女这辈子也再难翻身了!不如陪着母亲走完这最后一段路吧!死后还能落个孝顺的好名声!”大夫人颇有些神经质的说道。

十八娘惊恐看她顿时觉得她比父亲癫狂之时还吓人。

人都死了还管她落不落孝顺的名声?

庶女怎样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她还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她怎么能死呢?

“母亲。女儿就送到这儿了!女儿去向祖母复命了!”

十八站起来拔腿就想跑。

大夫人突然抱住她一只腿把她拽倒在地。

十八吓得惊叫一声踢踹着大夫人想把她甩脱。

大夫人将死之人这会儿的力气大的惊人死死地抱住她就是不撒手。

十八转过身来往大夫人手上猛咬下去。

大夫人惊了一惊一只手撒开另一只手猛地在漆盘上抓住那把锋利的匕首在手心。

寒光一闪十八娘吓了一跳。

她双手握住大夫人的手腕“母亲疯了么?”

“我是疯了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疯不疯?我嫁到萧家来为萧家操劳兢兢业业几十年末了萧家出了事儿站错了队却要死一个我来顶包!”大夫人胡言乱语道。

她发疯了般将那匕首往十八娘身上刺去。

十八娘吓得不行拼命和她争夺。

屋外偷窥之人正犹豫着要不要现身多管管闲事儿呢。

互听屋里惊叫一声。

十八娘咣当扔下匕首仓惶向外跑去。

屋里头大夫人仰面倒在地上匕首正插在她胸前。

她眼睛还圆瞪着胸前咕咕的往外冒着血。

她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只见她嘴唇动却并未听见声音。

这会儿从外头却又进来一人是个面色严厉的嬷嬷许是内院的掌刑嬷嬷。

那嬷嬷看了大夫人一眼检查了她的伤口。

大夫人伸手想抓住那嬷嬷。

那嬷嬷却腿脚麻利的躲开了。

嬷嬷大步出门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竹香派来盯梢的人悄然退走。

“十八娘杀了大伯娘?”萧玉琢惊愕道。

“只是误伤听那样子她自己也吓得不轻那伤不至于立时毙命但是老夫人叫人关了门不叫人进去救治……就只有死路一条。”竹香说道。

萧玉琢垂了垂眼眸“虽然是咎由自取可是听着也甚是觉得凄凉。”

“她现在死倒是能保住长房那几个孩子的名声不然有个被纪王用药控制的爹又来个不守妇道的娘长房几个郎君娘子的脊梁骨都要被戳烂了。”竹香小声说道。

都是萧家自己人这话在娘子面前说还得多掂量着点儿。

萧玉琢神色有些复杂“只盼着十八娘也能接受教训了。”

十八娘这会儿正缩在自己的房中抱着膝头坐在床上“我杀人了……我杀了母亲……”

她喃喃自语大白天的床帐都放下来床上阴沉沉的叫人觉得压抑。

“别找我别来找我是祖母。祖母叫我送去的……”

……

萧玉琢没功夫搭理十八娘她倒是去探望了十五娘。

原以为十五娘会伤心不已她是去安慰十五娘的。

却见十五娘在击缶唱歌虽然曲不成调但见她脸上含泪带笑。

“十五娘你这……”究竟是开心那?还是不开心那?要哭还是要笑?

“姐姐我高兴!”十五娘立即起身上前紧握住萧玉琢的手“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相信纪王!相信他是温润君子相信嫁他为妾也比做妻强!如今想想真是愚蠢!”

萧玉琢拿出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泪。

“我不难过这泪不是为纪王。是为我枉死的孩子!”十五娘接过帕子沾着眼角“如今想来也许真是他不该来到这世上如今没有他我在娘家呆着避过一劫否则如今岂不是一样被困在纪王府中?”

萧玉琢点点头“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对了姐姐还有这个!”十五娘连忙拿出她剩下的鸦片“这些阿芙蓉是当初姐姐劝我不要吃也不要给旁人的。我倒是险些又吃了一回想起姐姐的叮嘱。我忍住了。如今回想真是后怕!”

萧玉琢点点头“是上天怜恤你。”

十五娘简直堪堪在魔鬼爪子里走了一遭幸而她肯听得进旁人劝。

“这东西如今我放着都觉害怕还是交给姐姐吧!”十五娘把东西推入萧玉琢手中。

萧玉琢交给菊香拿好。

十五娘擦净了眼泪看着菊香道:“是了上次你说宛城女学馆的事儿我听着有趣儿你能不能再多给我讲讲?”

十五娘在娘家里将养了这么些天脸上的蜡黄憔悴渐渐少了。

如今倒是眼中略有几分骐骥的光彩开始渴望外头的新鲜天地了。

“讲讲吧。”萧玉琢笑着颔首。

萧十五娘精神和身体都逐渐好转萧谆也请了几位交好的太医商量如何帮助萧大老爷戒除药瘾的时候。

朝中形势却在暗中变得异样了。

长安城的权贵之中当初得了纪王赠药的人可不止萧家大老爷一个。

可是胆敢在朝上公开承认的却只有他。

如今他揭穿了纪王的真面目曾经和纪王来往密切的人都被众人目光锁定。

萧家大老爷可以光明正大的请太医进出萧家为他想办法帮他戒除药瘾。

旁人却不敢如此非但不敢公开请太医甚至不是信得过的大夫都不敢叫人家给他诊脉惟恐被发现自己也是个“瘾君子”。

一日半日尚且能忍受可毒瘾发作起来之时不管是那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武将还是文质彬彬的文臣或是心浮气躁。狂躁暴虐。或是会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渐渐有人开始想办法为纪王开脱希望圣上能够放纪王出来。

连纪王是为了诛灭先太子不得已而为之的说法都编出来为纪王说情了。

倘若只是文臣上奏也就罢了。

偏偏圣上自己此时就已经心急火燎这一本本的奏书就像是拱火的风一样。

一口口气息正吹在圣上心头那火上将圣上的焦灼吹得要烧出燎原之势。

“圣上忘了当初萧大人在金殿之上对着纪王匍匐跪拜的情形了么?”梁恭礼不用等圣上开口他看圣上面色就能猜出圣上此时的危险想法。

此言一出圣上果然立时一静。

恍如猛火被人哗的泼上了一盆冷水滋啦一声灭了。

圣上眼目之中泛出怒意。

他才是圣上是天子。

可他的臣子却对着纪王砰砰磕头且还是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

难道那站在底下的儿子比他这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还尊贵吗?

“传景延年来!”圣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景延年闻召匆匆入宫“拜见圣上!”

圣上挥挥手叫旁人都退出殿外。

梁恭礼关上殿门守在门口。

圣上对景延年招了招手。

景延年凝眸上前。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圣上忽而沉声问道。

景延年挑了挑眉梢“圣上指的是?”

圣上哼笑一声“前些日子有一日朕在殿中好好睡着醒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有伤额上还蹭破了皮。”

景延年飞快的看了圣上一眼。

圣上也正眯眼看他“这些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朕发现手腕上有一处咬伤都微微渗血……”

景延年心中一禀脸上却不动声色。

“可朕那日既不是在后宫嫔妃之处也并未召人侍寝。”圣上看着景延年“你曾经乃是羽林军大将军即便是如今守卫皇宫各处的要职也是由你调遣安排朕为何会受伤你竟不知情吗?还是说你有意隐瞒朕什么?”

景延年垂了垂眼眸“臣听闻圣上龙体欠安近来时常会做些反常的举动偶尔还会焦躁的自言自语。夜里兴奋难眠白日精神不济……或许是该叫太医院为圣上会诊了?”

“呵你说朕那牙印是朕自己咬的么?”圣上猛拍了一下御案。

“臣没有这么说。”景延年垂眸虽有恭敬却面无表情。

圣上眯了眯眼“朕问了那日朕只见了你和萧氏。”

景延年浑身立时紧绷他垂着眼睛所以圣上看不到他眸中神色。

若是能看到定然能够发现他眼眸之中如燃着一团烈火。

“所以朕猜测年儿你定是知道朕的身体不太对劲你同萧氏关系非凡萧学士在金殿之上谏言只怕你也是早就知情。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朕也不同你废话那么多。”圣上摩挲了一下龙椅御案“纪王朕不能废除非你能找到解决这药让众臣依赖的办法。”

说是众臣依赖的办法其实是他自己害怕自己药瘾发作起来却无药可解。

他害怕自己也会像萧大老爷一般匍匐在纪王的脚下求他给自己药。

他的臣子跪拜纪王他尚且难以忍受。倘若他自己去叩拜纪王……

真是想想都觉得诛心。

“臣……”

“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若是不能解决你看看”圣上指了指一旁的一摞奏书“已经有这么多人在为纪王辩驳了!朕便是看明白了纪王的狼子野心朕即便是想要狠下手腕来惩治他……难堵悠悠之口啊!”

景延年沉默片刻“臣明白了。”

圣上挥挥手“朕给你三日时间。”

景延年离开皇宫便去了萧家。

这会儿的萧家根本没人敢拦景延年。

门房前往通报管家忙不迭的把他请到了花厅。

萧玉琢匆匆而来。

景延年屏退众人“有许多文臣上奏圣上为纪王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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