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明德帝恍惚间想起了元稷刚出生时的情形那时候他还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婴孩自己朝着他笑他却只会哭。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褪去稚嫩长成了一个小少年。他不负他所望自小就聪颖好学乖巧懂事。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着自己与随心感情渐浓对元稷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一切仿佛都这么美好
然而这样的美好却终究无法长久。当他后宫的嫔妃拿着随心的亲笔书信出现在他寝殿的时候一切都终止了。幼时的青梅竹马未履行的婚约入宫后私自递出的银钱。这一笔笔一件件都指向了随心。他问了她她也默认了。他气得抽出佩剑要去杀了他她却苦苦哀求还坚称与他并无私情。最后还是他妥协了放下了剑。然而两个人之间一旦出现裂缝便注定恢复不了原样。他开始怀疑她跟踪她试探她。直到他听说那个男人找到了邵府的傅姨娘
当明德帝从回忆中惊醒时已经日暮西垂。他撩了撩汗湿的长发便伸出手抚向了那个木牌。木牌的表面很粗糙一度磨得他手指生疼。他却像怎样摸都摸不够一样。
“稷儿我为他取名为稷便是对他寄予了厚望啊。他怎么会怎么会!不——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明德帝豁然起身怒视着邵长陵道:“说我的稷儿去哪了!”
邵长陵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凝目看着明德帝身后的土包道:“现在这么着急当年你又干嘛去了?明德帝啊明德帝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他没死!他一定没死!”
邵长陵听了明德帝的话默然的将手抵在唇上唇角扬起似笑非笑。明德帝拢起了眉满脸警觉的看向了邵长陵。
“他乃我朝堂堂的二皇子”
邵长陵缓缓向前走近一步明德帝却仓皇的退了一步。
“却死在花柳病下。”
明德帝下意识的摇着头不肯相信。
“彼时我们还是两个半大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这世间多么险恶又多么龌龊。我们没有像样的谋生能力又自持身份不肯做一些恶事。于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着。直至快到了本朝和外域的边界。他走到那里后便不肯再走。只是每天每天的盼望着你能还她母妃一个公道并且亲自下旨迎他。那些年里他每天晨起时都会习惯性的去看官府张贴的官文。然而你的赦免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畜生!”说到这时邵长陵平静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了情绪。他咬着牙黝黑的眼睛盛满了慑人的寒光。明德帝直觉上不敢再听下去但邵长陵却先一步拦住了他迫使他不得不与他面对着面。
“那件事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他只跟我说他要去做短工让我在草屋里乖乖的等他回来。我知道他在那件事上一直对我心存愧疚便点头同意了。接下来事情就有些奇怪他说去做短工却总带回来一些熟食和点心。而那些熟食和点心的精致程度却不像提供给平民的。我心里很是疑惑又加上他晚上频频外出于是便在一天夜里悄无声息的跟上了他”
明德帝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后来呢?”
“后来?”邵长陵沉默了一下继续道:“后来我发现他上了一顶小轿进了城主府。呵呵!我在城主府外一直等到天亮他才被抬了出来。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邵长陵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了明德帝的肩膀吼道:“我听到他们说城主对他昨夜的服侍非常满意!”
明德帝张大了嘴但喉咙却像卡住了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邵长陵却不顾明德帝的脸色只是自言自语的道:“随后那几个小厮便扔了一锭银子在地上而他则散着长发卑微的捡起了那锭银子哈哈!我朝堂堂二皇子的一夜才值一锭银子!一锭?”邵长陵突然放开了明德帝从怀中取出了一叠银票他抓起那堆银票送到明德帝面前道:“一锭!一锭——我现在有这么多银子却买不回他当时的耻辱——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明德帝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说罢邵长陵奋力的张开手银票如雪花般散了下来。
明德帝踉跄一步摔在了地上。邵长陵抬起下颚俯视着他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在我和我爹面前**了我的娘亲!你和姨母之间的事我娘何辜?她只是好心替姨母传了几句话你却咬定她帮我姨母和那个男人***甚至为了惩罚她将我和我爹拖到床前看着你对她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明德帝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我曾在他死之前答应过他不主动找你寻仇。呵但你却亲自找上了我”邵长陵蹲下身子平视着明德帝道:“你觉得我该怎样对你呢?”
“你不能杀我朕是皇帝朕是这天下的主人!”
“哈哈哈哈!”邵长陵听到这句话以手覆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能把你从这禁宫中悄无声息的带出甚至运到这么远的地方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这句话吗?”邵长陵轻巧的扯起明德帝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一个适合你的好地方”
邵长陵带明德帝去的是一家城里有名的南风馆。京都里并不盛行这种风气但远在京都和外域交界处的这里好这口的却非常多。邵长陵把他带进去之前还细细的为他灌了哑药。当南风馆的妈妈出来接待的时候邵长陵一把便将明德帝摔在了地上。
“这老头给你们了。”
南风馆的妈妈一惊俯下身打量了他一会儿道:“这年纪也太大了恐怕卖不了什么好价钱。”邵长陵凝目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羞涩的低下了头他才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道:“把他胡子剃了头蒙上你们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务必要让他每天都能接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