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盈盈眉头一皱，然后说道：“你是不是想说，那女人和他孩子是无辜的？”
修黎没有说话。
杜盈盈则是继续说着：“事实上从我的调查来看，那俩人可能就是无辜的，这人虽然出卖了其他暗子，但，估计是知道事情必然会败露，所以他的孩子与妻子一直以为他就是个王都小贩。”
“但是我不敢赌。”杜盈盈说道：“王都暗子全部都要更换，那些人仙宗会给他们安排新的身份，开启一段新的生活。我们要保证，他们能开启这一段新的没人打扰的生活。我不可能用那么多人的命，去赌我自己那么点自私的‘良心’。”
修黎则是问道：“这样的家伙，王都还有多少？”
“还有三人。”杜盈盈回答：“但是，之后估计要死三十人以上。”
杜盈盈看向修黎：“不是每个人都像是孙悦那般没有酿成大错，还有悬崖勒马的机会。很多人踏上那条路就没了回头的机会。信阁是宗门最为黑暗的存在。师兄”
杜盈盈脸上满是天真的笑容：“我之前就说过，信阁，不要好人的。”
“宗门各峰不得干涉信阁运行，不得询问信阁情报来源，不得插手信阁之事。”
修黎淡淡道：“那你还故意让我看？”
“我是怕你以后那颗好心，给你惹来麻烦。”
“所以，其实你也不怕被误会的对吧。”
“无所谓。”杜盈盈语气平静：“我既入信阁，就不会在意别人如何看我。蛇蝎心肠也好，最毒之心也罢，都无所谓。”
修黎则是咂咂嘴：“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
说着，修黎伸手拍了拍杜盈盈肩膀：“我就是看你出门的时候心事重重的，就跟过来看看罢了。看来跟我想得差不多。”
杜盈盈皱眉。
“如果是真的觉得问心无愧的人，”修黎笑道：“是不会解释那么多的，师妹还有啥话，你不如一气说完，毕竟，你既然选择了躬身黑暗，那么解释行为，本就是最为无用的存在，你要习惯不去解释，哪怕，是对你自己的解释。”
杜盈盈愣住了。
修黎笑了笑：“你做你的事情吧。”
杜盈盈深深看了眼修黎，然后咧嘴一笑：“你个入宗三年的家伙，反而教育起我来了。”
说完，杜盈盈也不管修黎如何回答，直接扭头离开。
估计在九霄小院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那个看着无比童真的师妹，一句出门办事，有多少人要因此丢了性命。
突然，修黎开口传声。
“大夏西南边界，那是玄天门的撤退路线。四日之后，他们应该就会过国界了。而且雪青鸾就在那条路上。”
杜盈盈脚下一顿，她回头，却已经看不到修黎的身影。
杜盈盈沉默了一下，她没有去纠结修黎的情报是哪来的，而是抬手放出了一只蝴蝶。
蝴蝶飞走，杜盈盈则是继续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而此时修黎，正站在一处楼顶，看着杜盈盈离去的身影，感慨道：“第一次做就第一次做，非要强撑着干什么？”
说完，修黎看向天空，轻轻一叹，接着微微行礼。
四下无人，也不知道，这修黎这礼是给谁行给谁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