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有假?』
『若不是如此又怎能这般?』
『一无标准二无公示评判皆由其自定何来公平之说?』
『据说城中那名王氏实则草包一个竟然也是高中!正于醉仙楼之中大肆庆贺真乃令人不齿也!』
『天道昭昭原以为骠骑公正竟不曾想亦是昏庸至此!』
『皆为一丘之貉又有何异?兄台怕是……啊哈呵呵……』
有的人在确认着事情的真实与否有人在寻找着自己认识的人询问对策。长安这里自然被各种各样的人投注了最多的关注目光。
阮瑀身边现在就围了一大群人。
阮瑀没有去考试他也不想参加什么考试他来长安只不过想要来看看而已。看看长安看看北地最重要的是去看一看守山学宫去祭拜一下他师傅蔡邕的墓。路上碰见了刘祯和应玚也就结伴来了长安。
只不过后来刘祯和应玚就先离开了而阮瑀人又帅讲话又好听又弹得一手好琴吹得一曲好箫自然是得到好多小哥哥小姐姐的喜欢三天两头往他这里来。
阮瑀偶尔也会和其他的考生聊一聊经书但是说得最多的依旧是他自己喜欢的音律身边许多人即便是不懂但是都会恍然大悟一般听着毕竟在汉代作为士族子弟这个乐理多少是要知道一点的……
可是现在没有人想要问阮瑀乐理也没有人要听他弹琴唧唧咋咋的全数都是在讲着青龙寺的考试是怎样的不公那些上榜的人又是怎样的跋扈骠骑将军是怎样的有眼无珠其下官吏又是怎样的腐败无能。
阮瑀听了很久皱着眉头。
一名考生模样的学子愤怒的冲到了阮瑀面前戟指着阮瑀吼道:『汝有何面目自称蔡中郎之徒?!昔日蔡中郎直叱中常侍针砭时弊纵然流北地亦不肯减损半点铮铮风骨!而今汝既承蔡中郎之传当亦秉其中正之志也!岂可坐看宵小得意只惜自身安危!』
『嗄!不可胡言!』又有人上前打圆场『阮兄乃谦谦君子自然会为吾等主持公道……』
顿时又有人冲将出来拜倒在地痛苦流涕摧着地面:『某十年苦读唯想报效朝堂却不曾想先有中常侍唯有贿赂方可擢升后又有骠骑于此假名考试实为舞弊!呜呼哉!天下可有一席清白之所乎?某十年苦读又有何用?!』
声泪俱下顿时勾得不少人也是红了眼泪眼婆娑的看不清楚四周情形了感同身受的哀哀而鸣起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像后世当中各省的状元进了被打罄化之后不少人瞬间从原本省份的第一名落到了班中十几名或是二十甚至是倒数几名那种心理上的落差……
这些人会主动理解自发排解么?
再加上骠骑将军斐潜这几年才刚开始推行考试有没有什么标准定式自己在家中写写文章觉得自己定然是文曲星的然后到了现场一写却榜上无名多少心中也有些怨气升腾就越发的认定其中必然有猫腻有人搞鬼有人舞弊。
『阮兄!可是要为吾等做主啊!』
『为吾等做主啊!』
『做主啊!』
『主啊!』
纷纷乱乱成成叠叠的声音在阮瑀身边萦绕着回荡着。
『各位……』阮瑀皱着眉头『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公道!』顿时有人大呼道『我们只要一个公道!』
『对对!公道!』站在阮瑀身边的人不知不觉之中到了阮瑀身后然后一边搀着一边架着『都让一下!阮兄要为我们主持公道了!』
『等……』阮瑀的声音淹没在了身边的欢呼声中。
无数的手臂扬了起来喊出了那个最为光明正大的字眼『公道!我们要一个公道!』
不知不觉当中阮瑀已经被人流带着出了房间然后出了院门站在了街道之中许多不认识的人或是泪流满面或是七情上脸为阮瑀引路铺路然后将阮瑀架上去顶在了前面。
『阮兄要为我们主持公道了!』
『我们要一个公道!』
民坊内的坊甲和坊丁匆匆而来拦在前方陪着笑脸连连作揖还未讲出什么话来就听到有人高喝道:『鹰犬爪牙竟敢当众行凶!屠戮百姓!天道何在?!』
坊甲和坊丁还在愕然之中便看到人群之中已经是群情愤愤指向了这里:『打死他!此等鹰犬留之何益!』
『宰了他!』
又有人狂喊起来。
坊甲和坊丁持着哨棒退了几步原本用来维护秩序的五色棒在此时此刻已经丝毫不起什么作用不少喊声此起彼伏坊甲和坊丁下意思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鹰犬要去报信谋害吾等!不能饶了他!』
『抓住他们!』
『杀了他们!』
『公道!我们要公道!』
几乎是瞬间声浪沸腾起来然后有人冲了上来然后是更多的人冲了上来将坊甲和坊丁围在了中间无数的拳脚打了下来踹了出来。
『公道!』
有人砸开了街边的店铺然后从其中抢夺着财物。
『我们要公道!』
有人掀翻了路边驻停的马车然后顺手点上了火。
『骠骑昏庸!当清蠹吏!还我公道!』
有人指着民坊之内的大院言辞灼灼的说这个院子便是某某贪腐官吏的家便是有一大群人开始砸门往院中投掷火把。
阮瑀有些茫然的站着被推着被架着缓缓向前然后一个又一个或是激动或是亢奋的脸庞在眼前闪过。
『多谢阮兄!』
『阮兄高义!』
『天地昭昭公道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