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开完会回?来,小姑娘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笑?了笑?,给她拿了个毯子来盖上。
睡得这么香呢?
也?不知道昨晚几点睡的。
他还记得她说?过的作息不正常的话。想到?这里,他的眉尖就不免轻蹙。
两个多小时,手机里堆积了数不清的消息,岑寂坐在她身边处理着。
徐助理刚才要进来汇报什么,被他拦住了,他让徐助理发消息就好。
徐助理的消息很快就到?——
【岑总,邮件已经用?境外的账号发给云导了。】
【飞花奖的消息刚刚公开,现在已经上热搜第一了。】
岑寂嘴角微勾,回?道:【接下来他可?能会发消息来问,别理。】
徐助理:【是,我明白。】
岑寂:【过两天再继续,这几天先?让他站得再高一些。】
徐助理心头一紧:【是。】
不愧是岑总,出手够狠。
现在把证据摆在公众面前,和等云谦平站到?最高处再把证据摆出来,杀伤力可?不是一个级别。
高处不胜寒,祝云谦平好运了。
惹谁不好,惹他们?岑总?
欺负谁不好,欺负他们?岑总心尖尖上的人?
啧。
岑寂处理完了紧急的一批文件,差不多到?了饭点,他才叫云岁起来。
也?不知她现在起床气大?不大?,他叫得那可?谓是小心翼翼。
“岁岁——”
云岁捂住耳朵。
岑寂的嘴角扬起,凑过去亲她捂住耳朵的手,“岁岁乖,起来吃饭,我们?吃完饭再继续睡好不好?”
他的声音柔得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这辈子怕是都没?用?这种声音哄过别人。
云岁感觉耳边有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在她的梦境中无数次的出现过的那种熟悉。
但她好困。
——她抬手扒拉了下,想把声音挥走。
但她失败了,这道声音好像怎么挥都挥不走。
岑寂像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人一般,在她手背上亲了又亲,直到?她觉得痒,手背动了动,“唔——”
“宝宝,起床了。”
云岁的心弦,好像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迷蒙间,看到?了岑寂。
“唔,又做梦了。”
岑寂先?是勾唇,又是神色慢慢地凝固。
——又?
看着她漂亮精致的小脸,他第一次觉得笑?不出来。
什么叫做“又”?
她……
是常常在梦中见到?他吗?
是常常梦到?他吗?
一股子难言的心酸涌上心头,岑寂整颗心都酸涩无比。
她……
他根本难以想象,这五年,她是有多想他。
她难以原谅他,他可?以理解,并且在逐渐深入又深刻地了解。
他的小姑娘,他的……傻姑娘。
岑寂的眉目是难掩的忧伤,过了片刻,他强行压下了那股情绪,在她额间,重之又重地,落下一吻。
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对待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宝物,被他珍重地放至心尖的宝物。
“岁岁,岁岁。”
一声一声,像是来自远方的呼唤。
云岁终于被叫醒了,她哼唧着,睁开眼,就看到?了他。
神思回?笼,她“唔”了声,弯了弯唇,“你开完会啦?”
岑寂敛去刚才的所有情绪,笑?着点头,“嗯,开完了,起来吃饭了,乖,吃完再睡好不好?”
云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啊,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她懊恼地拍拍额头,“我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想睡就睡,在这里不用?拘束什么。”他把她身上的毯子拿开,“岁岁,你平时都是中午起床的,对吗?”
“差不多,但也?没?固定,比较随意,睡到?几点就几点起。但这两天不是爷爷奶奶在吗?我就尽量起得早一点。”她打?了个哈欠。早起的坏处就是精力不太?足。不过她怕每天都起得那么晚,会让作息规律的两位老人操心,所以也?就起得早了些,左右也?不会有多久,趁着这段时间多陪陪两位老人也?不错。
岑寂心疼地揉揉她头,又想着:“要不要趁着这次机会调整作息?”
云岁皱皱鼻子,“以后再说?吧。”
她其实很享受这样的作息,晚上她常常睡不着,索性不睡,玩一些自己喜欢玩的,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到?了想睡觉的时间再去睡觉,一觉睡到?自然醒,真的很幸福。
岑寂失眠严重,这些年看过许多医生,久病成?医,对睡眠也?有一些了解。暂时不知她这种作息的原因,他也?就暂且没?有多说?什么,只提了这一句,听?到?她的拒绝,他也?没?强求。
“想吃什么?”
说?到?吃的,还是和他一起吃,云岁弯了弯唇,开始思考起来。
几分钟后,她放弃,“算了,还是你定吧。”
岑寂早就想了几个选项,闻言便提议道:“私房菜馆前天上了几种新菜式,想试试吗?”
云岁眼前一亮,“想。”
“好,那我们?过去。”
又是这样轻易。
约都不用?约,想去就去。
云岁嘟囔:“资本家的钞能力。”
岑寂失笑?,“只是在那里参股了而已。”
“这样啊。”云岁恍然。
“以后想去你可?以直接过去,我跟他们?交代过了。”
云岁答应,“好呀。”
那家菜馆的味道是真的不错,她很喜欢。
路上,云岁忍不住与他说?起云谦平获奖的事情。
她蹙眉道:“也?不知道他把偷税漏税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她这样说?,岑寂就知道她心里也?是知道云谦平现在站得越高到?时候掉得就越惨的道理的。
他道:“这事不好解决,也?不好压,他使?尽浑身解数应该也?摆不平。”
云岁抿紧了唇。
窗外的风景飞一般地掠过,她脑子里忽然想起一句诗“物是人非事事休”。
娱乐圈风云变幻的速度那样快,娱乐圈里的人那样多,一个云谦平而已,别看今天这样耀眼,一旦出事,即使?当时轰动,很快也?会被遗忘。
她叹了口气,忽然不明白云谦平这些年追求的都是些什么。
声名,功利,他求了半生的这些东西,到?底有那么重要吗?
这不也?是,如云雾一般,握也?握不住么?
云岁说?不上心里到?底是有大?仇得报的快感,还是有觉得他白活半生的怅然。
岑寂握住她的手,“岁岁,现在还没?到?时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还没?到?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时候,就算这事儿被查出来了,直到?现在他也?依然是不知错,不知悔改。等到?他知错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到?了时候。”
他知道她想做的,是让云谦平知道自己的错误,是让云谦平后悔当初做过的种种。
可?是直到?如今,云谦平也?依然不知错,也?依然没?有后悔。
云岁抿着唇,眼里是毫不动摇的坚定,她轻声说?:“我知道的。”
原因无非是下的药还不够重。
云谦平这个人,心理素质强大?,简单的挫折根本没?有办法将他挫败,没?把他逼到?绝境,他也?不会去反思,更不会大?彻大?悟。
距离云岁想要的,还有一段距离。
岑寂道:“我刚给他发了一封邮件,邮件里是他这几年做过的一些自以为?没?有留下痕迹的事情的证据。”
云岁猛地看他。
他这是,给云谦平下了一注猛药啊。
如果说?之前的种种已经把云谦平逼到?了角落,那他的这个行为?,很可?能就是把云谦平逼到?绝境的最后一招。
岑寂像是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颔首道:“这封邮件,很大?可?能会让他方寸大?乱,自乱阵脚。距离我们?想要的结果,也?不远了。”
云岁怔怔地看他。
“岁岁,我说?过,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帮你的。欺负你的人,我也?绝不会放过。”
云谦平做过的种种,岑寂一一记在了心里,甚至是拿了把刀刻在了心上。刻骨铭心,此生难忘。他们?敢这样对他的小姑娘,就要做好承受风雨的准备。
现如今的这些,不过只是个开端罢了。
怕吓到?她,所以岑寂并没?有说?太?多。看着前路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狠厉的光。速度极快地消逝,快得像是错觉。
如果不是他在开车,云岁真的好想抱抱他。
静谧半晌,车里响起她极低的声音:“你知道吗……过了这么多年,你仍然是……唯一一个会给我撑腰的人。”
岑寂心里揪揪地疼,或许是为?了哄她,也?或许是为?了让气氛轻一些,别那么重,他笑?道:“你忘了,还有我妈呢。她可?是说?了,我要是欺负你的话你只管告诉她,她一定给你撑腰,帮你教训我。是不是因为?说?过太?多年,所以你忘了?”
云岁还真是险些忘了。
她乍然一笑?,“是,是,还有焦姨。”
刚刚沉闷至谷底的心情,被稍稍提起了一些。
“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不如想想待会要吃的东西好不好?那里的松鼠鳜鱼做得极好,之前过来有吃过吗?待会要不要试试?”
“还没?,那待会试试。”
正值饭点,这家菜馆门口依然门庭若市,一个又一个的人走到?门口,许是问了门童里面还有没?有位置却得到?了并不想要的回?答,他们?又遗憾地离开。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岑寂带着云岁走到?门口,只与门童稍稍颔首,便毫无阻碍地进去了。
被拦住的客人看得目瞪口呆,指着他们?,和门童抗议:“你不是说?没?位置了吗?他们?凭什么就能进去?”
门童保持微笑?:“不好意思,他们?有预约。”
云岁轻轻笑?起,感受到?了特殊待遇的快乐。
她笑?了,岑寂也?跟着挑了挑唇,带她去包厢。
“迩迩老师!”
不远处传来一道喊声。
云岁回?头去找声音的主人。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肖泽。
她讶异地挑眉,“肖泽?”
肖泽不经意地扫了眼她身边的人,两个男人之间,悄无声息地便已是无形的刀光剑影在击撞。他和云岁笑?道:“迩迩老师来吃饭呀?我也?是来吃饭的,难得来一次,没?想到?能遇到?你。真的是有缘!”
云岁笑?了笑?,“是啊。你一个人吗?”
岑寂撩起眼,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的对话,他猜都能猜到?。
——是啊,我一个人。
——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不了吧?那也?太?打?扰你们?了!
——没?关系的。
——那好啊!
岑寂的目光尤为?不善,充满了满满的火.药味,警告意味十足。
这个人抱着的是什么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肖泽接收到?他的目光,不仅不惧,反而笑?容更深。他挑衅地咧着笑?,像是没?接收到?岑寂的警告似的,若无其事地转走目光,继续和云岁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万更!!快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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