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将那混帐家伙押回来严加看管听候董郎君处置!”邓珪这时候也是一肚子火朝身边人怒喝下令道。
他看哗变一触即发也是吓得心惊胆颤手掌心里都是汗却没想到董成在这种情形下竟然还能滴水不漏的将事情处置拖延下去又令徐武江这些人无从鼓噪军兵积怨也是暗暗佩服心想董成与他一般年龄却能以侍制出知唐州到底不是酒囊饭袋。
董成说徐怀有功不当死但人命关天也不能当街就将徐怀纵走令王法蒙尘积垢他当下与众人要以议剿匪事为先将处置徐怀之后拖后再议没有谁能说他有半点不当。
徐武江当下也是朝董成叩头替徐怀谢不杀不恩;其他将卒见能有这样的结果以为董成事后多半会杖打徐怀十几棍子小施惩戒便觉得这样处罚也是合理心想徐怀到底是杀了人挨几十军棍算不了什么他们当然也就不会再闹。
唐盘示意唐青带上几人随他去东侧院子将徐怀押到监房看管。
“慢着这事不需麻烦唐节级我们定会将这莽货看住等候董郎君处置!”徐武江示意徐心庵带人去将徐怀带回来不叫唐盘、唐青插手。
“徐武江你莫要得寸进尺唐盘、唐青二人你要是还不信任当真你要在淮源事事都
一手遮天?”
邓珪额头青筋暴跳暴怒将徐武江喝退又朝唐盘、唐青二人下令道
“唐盘、唐青听令你二人给我看住徐怀那莽货寸步不得须留没有我的手令谁都不许将他押走!徐怀守源淮有功除董郎君以王法惩戒谁都不许以私刑害徐怀你们听明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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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检司没资格设牢狱但也有监房临时看押作奸犯科之徒——此时淮源与泌阳城路途不通除了战俘之外很多作奸犯科之徒也没有办法及时押往泌阳城受审这边的临时监房也是人满为患。
唐盘、唐青不可能将徐怀跟其他人关押到一起在附近单独腾出一座小院将徐怀关押进去。
他们也怕徐武富会派人过来报杀子之仇除了他们二人寸步不离外还调来十数名唐族族兵加强监房守卫确保无虞;徐武江当然也不放心将徐怀彻底交给唐盘、唐青看管他脱不开身特地叫徐心庵带人盯在监院左右以防无关人等接近。
原以为董成见过宗族豪绅代表之后便与随行泌阳官吏、淮源乡绅一同商议如何惩戒徐怀却没想到乡议过后董成以剿匪事要紧为由直接拉着邓珪等人赶往黄桥寨视察淮源乡营在那里的防御部署。
董成有意拖延但其他人也没谁有资格置喙。
唐盘、唐青再多抱怨也无人理会好在郑屠准备烧羊肉、肥鹅以及好酒过来伺候徐怀、徐心庵、殷鹏也不会少他们的一份。
只要徐怀不跑出去唐盘、唐青当然也不会与他为难十数人寒夜坐在灯火通明的监房里吃肉喝酒也是舒适。
这一刻徐武富位于淮源槐花巷东首的住所里却恸哭哀嚎不绝。
徐武富没有将长子徐恒的尸首拿车马运回鹿台寨去而是将灵堂设在淮源城里——徐武富的妻子顾氏、徐恒成婚三年多却还没有生养的妻子牛氏以及幼子徐忱等人都一齐赶来淮源守灵治丧。
郑恢走进院中将遮住头脸的帽兜摘下示意随行二人守在巷子里看左右动静。
走过前院的垂花门中院就是灵堂。
院子里有一仆童坐在石榴树下烧着火盆两个妇人身穿孝服坐在灵堂棺木旁低泣还有几名仆妇走动但院子里整体上却有说不出的冷清凄凉完全想象不到徐武富家之前在桐柏山里是何等的威风。
徐怀在巡检司当众打死徐恒、重创徐武碛谁都知道徐族最后一丝和气也被撕得粉碎徐武江与徐武富之间从此便是誓不两立的死仇没有人再能在他们中间左右逢源。
这几天跑过来给徐恒吊唁的以后就不要再想能登徐武江、徐怀他们的门。
虽然谁都不清楚徐武江、徐怀如此张扬猖狂的性格能横行多久但徐武富这一脉的没落或者说短时间内会被徐武江吃得死死的这是谁都自以为能看得见的现实。
这边的门庭冷落才说明没有什么异常。
郑恢走进灵堂灵牌长案后木棺横放在灵堂中间徐恒已换上寿衣棺木还没有阖上盖尸体在棺中头脸露在绣锦的袄被外面脸请殓婆收拾过但颧骨、颔骨被拳脚打爆的脸再怎么收拾也是狰狞可怖。
郑恢情不自禁的想这倘若还是苦肉计老子就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