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侵染，山火渐熄，一地的残肢断臂再看不分明，血液慢慢凝固，血腥气却经久不散。
那是属于末日的气味。
月亮被飘来的云隐隐遮住，让本是残忍的杀戮画面变得朦胧，侔明剑身却依旧雪亮，长剑划出一道道轨迹，如同升起的新月。
和平年代的时候，有的老人会对小孩说：晚上不要看月亮，不然就要被割掉耳朵。
季文瑜下手极重，被长剑关照过的人，却不会掉耳朵。
会掉脑袋。
萧文瑾原先技能爆发，元力已经告罄，体力也消耗过甚，甚至元力爆发还损伤了经脉，但是她丝毫不肯让季文瑜单独战斗，吞下二阶的回元丹和回春丹就冲了上去。
姐姐，总不能让妹妹在前面冲锋陷阵单打独斗啊。
季文瑜没有制止，萧文瑾虽然状态不是很好，但对于武器的掌控却远远强出这些只会放技能的普通人。
没有动用威力过大的招式，季文瑜完全靠着最基础的身法和剑招来往纵横。
“清光······剑······”一个振义会成员正准备用出自己的拿手招式，就被季文瑜一剑刺入手腕，长剑一挑，这人甚至还没有感觉到痛苦，他的手掌连同手上的武器就飞了出去，招式名称还没有念完，那人就就觉咽喉一凉，他勉强含糊地吐出最后一个字，季文瑜抽出长剑，灵巧地闪身，他的脖子才喷出大量鲜血，溅了原本在季文瑜身后准备偷袭的人一脸。
来不及抹去脸上的血迹，偷袭者慌张想要后退，却在下一刻视线坠落，然后他看到了一具熟悉的无头身体摔倒。
周围有许多离的很远的围观的人，他们背后发寒，下意识地又后退几步，却不肯错过季文瑜的每一次闪避和出剑。
虽然围攻两人的足足有上百人，但在季文瑜极强的战斗意识之下，同时能够攻击到她的不超过三个，而她犹如闲庭信步，却一出手就是一条人命，甚至还有余力在被围攻中帮萧文瑾掠阵。
“简直就是艺术。”一个低沉的声音感叹道。
周围的人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然后陡然察觉出不对劲来，他们转头惊恐地看着那个发出声音的大汉，磕巴道：“魏，魏宏图？”
他们瞬间对场上那两个杀神一般的小姑娘的结局感到惋惜了。只有一部分眼力好的，暗自讥讽。
萧文瑾仿佛天生适合斗战，她越战招式越熟，越战越强，战斗意识几乎是呈直线上升。
前世萧文瑾也遭遇了这一场围攻，虽然凄惨，但是最终还是胜了，并且奠定了今后成为“灭刀”的基础。
所以在那个大汉突然横冲过来的时候，季文瑜忍住了想要出手的欲望，原本悠闲地步伐却陡然加快，长剑杀伐更甚，那些振义会的成员眨眼间已经死亡了半数，此时都快吓破胆了，见季文瑜似乎开始认真，他们攻势齐齐一滞，反身向后面跑。
一个人猛然砍倒逃跑的成员，大声说：“副会长已经来了！她们死定了！我看谁敢做逃兵？”
“都给我围攻那个穿黑袍的！”魏宏图吼道，然后径直杀向了萧文瑾。
那些原本想要逃跑的成员不得已停住，虽然他们觉得哪怕是会长过来恐怕也拦不住这个杀神，但魏宏图的积威还是让他们不敢轻易忤逆。
“死！”
魏宏图的声音陡然抬高，他也察觉出季文瑜不好惹，所以打算用那些普通成员的性命去消耗季文瑜的元力和体力。
萧文瑾正沉醉于对战斗节奏越来越强的把控之中，被这一声惊醒，下意识地转身提刀格挡。
“铛——”
一个是巅峰状态的大汉，一个是体力告罄的少女，魏宏图还用出了技能，所以萧文瑾被毫不意外地拍飞了。
“噗。”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来，萧文瑾眼前有些模糊，在这种强大力度之下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控制自己的身形，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而紧随而来的魏宏图马上出招。
是最普通的技能，三分斩，一招可以斩出三道攻击，单个威力虽然不强，但是对于重伤的人来说是足够了。
那一刻时空似乎被拉的很长，萧文瑾看不清楚他的出招，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全是一片空明，直到她眼中出现了淡蓝色的荧光，她发现这荧光冲着自己而来，气势汹汹。
萧文瑾福至心灵，提刀，竖立。
在其他人看来这就像是魏宏图故意斩到了萧文瑾的刀上。
“咔。”
魏宏图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的大刀竟然像是腐朽的木头一样寸寸飞灰，他还陷入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萧文瑾就已经敏锐捕捉到了时机，迅速扬刀。
在刀锋冰冷之下猛然反应过来的魏宏图顿时爆退，却还是被萧文瑾在脸上划了长长一刀。
“嗬——”鲜血流淌，魏宏图犹如阴曹厉鬼一样，他狠狠看了一眼萧文瑾，然后毫不停留转身就跑，就连振义会的其他人都顾不上了。
“萧文瑾说了，振义会，她要见一个杀一个。”
在众人都陷入萧文瑾的绝地反击无法回神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他们一惊，才发现围攻季文瑜的振义会成员一个都没能跑出去，伏尸一地。
魏宏图疯狂奔逃，伤口剧痛，反而刺激了他的潜力。
“刀疤，好久不见。”
一个陌生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他没有敢去看，立马折向想要继续跑，但是突然感到自己整个人就仿佛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竟然是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给甩飞了。
“嘭。”
身体砸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魏宏图知道来人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马上低头伏低做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我回去之后就去约束手下人，绝对不让他们再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