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上的美人甚多,席间朱琳泽的注意力一直在程蕊芳身上。左良玉不知道朱琳泽和程蕊芳之间的故事,只当是朱琳泽对程蕊芳有意。
“程姑娘可是将门之后?”
左良玉喊停程蕊芳,问程蕊芳道。
“将军真是好眼力啊。”张妈妈将程蕊芳拉到左良玉面前,催促程蕊芳给左良玉敬一杯酒。
程蕊芳敛衽而礼,敬过左良玉一杯酒。
“左将军目光如炯,家父原是辽东一参将。”
“却是巧了,本帅早年亦是出身于辽东行伍。”左良玉欢喜道,“本帅与程姑娘甚是投缘。”
左良玉起身看了看程蕊芳,问道:“不知程姑娘芳龄几何?”
“妾身今年年方十九。”程蕊芳答道。
“巧了,本帅有个女儿与程姑娘同庚,今日本帅与程姑娘甚是投缘,本帅想认程姑娘做个干女儿,不知程姑娘意下如何?”左良玉笑眯眯地望着程蕊芳。
左良玉要认程蕊芳做干女儿,这让在场的人猝不及防,程蕊芳亦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是张妈妈反应快赶忙催促程蕊芳道:“还不快谢过左将军。”
“妾身谢过左将军。”程蕊芳懵懂之余,朝左良玉行了一个大礼,算是认了左良玉这个义父。
“不是左将军,是义父。”左良玉纠正道。
“是,义父。”
“好好好。”刚刚认了一个干女儿的左良玉非常高兴,左良玉乘机提出要给程蕊芳赎身。
程蕊芳是盈秋楼的头牌,张妈妈表示很为难,并不想放人。左良玉登时大怒,摁着腰间的腰刀喝问道:“她既是我左良玉的干女儿,难道还要留在这给了卖唱赔笑不成?”
左良玉随行的亲兵也纷纷将手摁在腰刀上,论耍流氓画舫上的众人没人比得过左良玉。
张妈妈只得叫苦不迭,她在秦淮河上做此营生多年,见过、招待过的武将也不少,但像左良玉这样蛮不讲理的,如此霸道的将官也是头一回见。
左良玉不由分说,让亲随取来一张千两银票拍在桌子上,就当是程蕊芳的赎身费。
在秦淮河游览的尽兴了,左良玉谢过朱琳泽,旋即直接带着程蕊芳直接离开画舫,说是要拜访一位恩人之子不便久留。
“你且和老夫说实话,这左良玉是不是你招来的?”
左良玉走后,沈廷扬屏退左右质问朱琳泽道。
祁逢吉倒是没有质问朱琳泽,不过祁逢吉的脸色也是不太好。
要不是当初左良玉直接放弃武昌,祁逢吉的家人也不会那么容易遭受张献忠的毒手。
“左帅确实是小婿叫来南京的。”
朱琳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承认了,左良玉就是他引到南京的。沈廷扬和祁逢吉他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这两人是他在南京最信任的两个文官,以后少不得要和他们合作,索性现在就向他们摊牌。
“你好大的胆子啊,宗藩勾结有兵权的大将入京,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谋反!此乃大逆不道之举!”沈廷扬怒气冲冲道。
南阳王未免也太糊涂,太鲁莽了,沈廷扬是又气又恼,他现在是朱琳泽的岳父,和朱琳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朱琳泽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沈廷扬乃至沈家都逃脱不了干系,自己怎么就招了这么一个不安分的女婿呢。
沈廷扬对朱琳泽这么冒失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怒。
“不要以为你手里有点兵就能为所欲为了!你手里才有多少兵?朝廷又有多少兵?”
沈廷扬只当是朱琳泽手里有点兵,回来又迅速剿灭了海上巨寇顾三麻子,整个人有点飘了。
此时祁逢吉倒是比沈廷扬要冷静,劝说道:“沈大人,稍安勿躁,王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祁逢吉和朱琳泽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朱琳泽的为人祁逢吉还是清楚的。朱琳泽绝不会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朱琳泽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还是祁府尹懂本王。”朱琳泽笑道,面对沈廷扬的质问他也不恼。
“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掰扯这件事。”沈廷扬余怒未消,气呼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