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无论会不会粉身碎骨,他大概仍然会拼了命去保护那个几乎让他没了半条命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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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猜错,穆起寒在民间所经营的良香楼,大概也在城下海底火山脉的震动中坍塌了。
穆朝寒没有再留在良香楼废墟中的必要了,更何况良香楼基本上所有的男娼都被穆起寒带去鲛皇城了,所以此时我跟随着穆起寒,一起走在皇子府里通往穆朝寒的住所“朝苑”的青石甬道上。
“你说你觉得是穆朝寒在背后陷害的乌淩吗?”我侧首问一头齐肩短发都没来得及打理的穆起寒。
“算本君求求你了皇子妃,你能不能动一动你那芝麻点儿大的脑仁,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朝寒哥背后陷害乌淩?”穆起寒边走,边斜斜地白楞了我一眼,“朝寒哥这明明叫作运筹帷幄,足智多谋的幕后使者!懂?”
“哦,”我撇了撇唇角,难得见有人能像穆起寒这般,将卑鄙之人形容得如此清新脱俗,“那你有没有想过穆朝寒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故意栽赃二姐的了!”
当穆起寒说完这话,他似乎察觉到几分不对劲儿,但想收回话已然来不及了,我忍不住吐吐舌头朝他幽幽一笑。
“笑个毛线你笑。”穆起寒对我嗤之以鼻道。
青石甬道两旁茂盛的花草海植开得姹紫嫣纟工,穆起寒飘摆的袍角轻轻地拂过花蕊叶瓣,却不沾惹半片。
我懒得问穆起寒现在说话怎么这般接地气儿了,就继续追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穆朝寒这样的神助攻,是为了什么吗?”
穆起寒听闻我这句尖刻的问话,顿时停下了脚步,他蹙着精致的长眉瞅了我半晌,才道:“朝寒哥看不惯二姐的行事作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母亲复活,他当然不可能置身事外了!皇子妃你这是在质疑朝寒哥?”
“没有啊,”我耸耸肩,故意笑得一脸无辜,“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惜牺牲孽龙百姓的性命,用这么可怕的代价来栽赃乌淩。”
穆起寒闻言,我捕捉到他的脸色确实一暗,五彩斑斓的海花也没能照亮他眸底的灰暗。
我见他一时不语,就急忙笑盈盈地补充道:“当然了,我这么怀疑你大哥,可能也是我的不对,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毕竟城主继位印还在你母亲的手中,你身为男儿身都打算谋权篡位,那同样身为男儿身的穆朝寒又有何不可呢,你说对吧!
所以,无论你大哥是出于什么目的,帮你也好帮他自己也罢,你不如趁此在乌淩的禁闭期,做点儿什么能让你母亲,包括整座孽龙城都刮目相看的事情。而这种事情,偏偏最好又是穆朝寒和其他人都做不到的。
您说呢,三皇子殿下?”
穆起寒抱着手臂,摩挲着他好看的下巴,沉思了片刻,随后才半信半疑地问我道:“比如呢?”
原来夏虫也是可以语于冰的啊,我对着穆起寒展颜一笑,回答他道:“比如用你的身躯去堵那龙城南侧的火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