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墨楼!”
我惶恐地大喊一声,可是这被撞得扭曲了的车门任凭我怎么施力也推不开,情急之下我只能暂时丢下胡凤柒,顺着窗框爬了出去!
狼狈的我拨开人群,满心祈祷那倒在一汪血泊中的人不要是郎墨楼,即便这边的他与我没有任何的交集与情感,可——
可我毕竟是看懂了刚刚那一幕的发生。
这个与我本不该相识的郎墨楼,为了使我避开那辆侧方位咆哮而来的卡车的致命撞击,而狠狠踩下油门冲向前方,自己却被猛烈的撞击甩出了车窗外!
但是,此时此刻的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那被围绕在人群中央遍身染血、奄奄一息的郎墨楼,清晰地倒映在了我的瞳孔中。
“墨楼……”
我怔怔地跪在血泊中,如断了线的傀儡般僵硬,动作轻缓地蠕动着沾染鲜血的双膝向着郎墨楼的身边靠近过去。
滴滴答答的血泊清脆地敲落在柏油路面上,夜风穿过人群徐徐拂来,宛若一汪鲜红的湖泊盛开出粼粼波光,向着四面八方吹荡开……
杂乱的苍穹下,郎墨楼那细碎凌乱的墨蓝色短发变得湿湿漉漉,他面色如纸,失了血色的唇瓣比冬雪还要苍白透明。
一串串的血珠顺着他的唇角滚落而下,划过他弧度好看的下颌,再融汇路面的血泊中……
怎么会这样,这陌生的郎墨楼,他本该不用经历这些,是我自私的到来打破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墨楼?”
纵然我明白这不是我爱的那个郎墨楼,可看到与他一模一样的容颜脆弱得犹如折翼的天使,我的心角还是止不住地抽痛起来。
或许是听到我沙哑的呼唤,郎墨楼他颤了颤浓密的睫毛,沉重地抬起眼帘,失了焦距的银眸努力定焦在我的脸上。
随后,他静静地凝望着我,似乎是想要对我微笑或是说点什么。
“你撑一下…好不好?”我朝他压下脑袋,凑到他的耳边,“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再撑一下下就好……”
鲜血像极了一朵越绽越大的蔷薇,绽开在他的胸膛,如此脆弱的郎墨楼还是努力从喉咙中发出了细若蚊蝇的声音。
“你说什么?”
我静静地望着他,继而又凑到他的唇边,屏气凝神地听他一字一顿,艰难地在我耳畔轻声呢喃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