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上,人烟越是稀少。
到了半山腰,竟见一条颇宽敞的山道绕着山往北而去:“这条路通向哪里?”
于斐垫脚张望。
燕然思索片刻:“从方向上来看,兴许可以通向新悦城。”
“哦?”于斐眉微挑,“原来从恩平城去新悦城不止一条路。快看,上边有座凉亭,咱们去歇脚。”
山虽然高,但燕然本身就是身手绝佳之辈,别说爬山,就是飞跃登顶,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反观于斐,自从跟着燕然练习功夫后,不仅身子康健,而且无论在体能和耐力上都远超普通人。
横竖闲着,燕然索性又教了于斐一些向上纵越省时省力的身法和步法。
于斐学得尽兴,两人几乎是一路半跑半飞地登到了山顶。
“然然快看!”于斐在山顶环视一圈,“那边真的有一座古钟!”
早前在山脚下听了车夫的话,她曾一度觉得这山顶的古钟怕不是被人瞎编的,不然的话,为何车夫为何说根本没有听说过有人登顶敲响过古钟?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一座古钟。
于斐拉着燕然走到古钟旁,看着痕迹斑驳的青铜古钟:“这是什么文字?”
她不解地盯着古钟上刻着的几个大字,在她看来像甲骨文。
“勿忘。”燕然低声念道,“是先秦时代的文字。”
“勿忘?”
于斐跟着念了一遍,“这么古朴的大钟,为何会刻上这两个字?”
燕然摇头。
“咱们来撞响古钟试试。”
于斐笑盈盈地拉着燕然的手,和他一同拉起古钟旁的撞钟木。
两人齐力将撞钟木撞向古钟,便听得一声深沉、古雅、悠扬的钟声如同叠浪般从山顶往四周荡漾而开。
“这钟声真好听。”于斐依偎在燕然身边,望着山腰下的层层浓雾,有种羽化登仙的错觉。
燕然环着她的腰,眼底含笑:“咱们得下山了,看天色怕是会有雨。”
然而两人还没下到半山腰,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燕然脱下外裳替于斐遮挡,两人寻了一处山洞落脚。
山洞内宽敞干燥,一侧还堆摞杂放着不少枯枝,想是上山砍柴或打猎的人留下的。
“幸好刚才买了不少衣裳。”
于斐取出外裳替燕然穿好,她知晓燕然爱干净,便又将新买的衣裳铺在地上,拉着燕然一同坐下。
两人生了火,一边吃着早前逛街时候买的吃食,一边看着外头绵绵不绝的雨。
“齐国多雨,”燕然眉心微蹙,从这雨势看来,怕是至少得下上几个时辰,“咱们今夜恐怕要在山洞里过夜了。”
彼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因为下雨让天色黑得更快。
“阿斐怕不?”
于斐乐观地拍拍包袱:“有厚衣裳保暖,有点心吃食果腹,又有足够的枯枝生火,重点是,还有你在我身边,所以不怕。”
燕然含笑将她搂在怀里。
于斐看着大雨,忽地感叹了一句:“不知道咱们离开军营,会不会和谈有影响?”
哪知燕然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侧脸看向她:“阿斐觉得秦王这个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