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人都知道,该抓该杀的,不是这些身强力壮的帮众,是带着这些帮众为非作歹的头头而已,帮众们顶多也就是受人指使的从犯罢了。
衙役们把现场该记的都记了,众人这又继续往下一家。
第二家就是铁牢头家,因为他家是离赵典史家最近的。
在铁牢头家,众人在锅灶下埋了个方圆两尺深两尺的坑。铁牢头是直接把银子埋在洞里,而且这回埋的并不深,估计铁牢头方便拿取,所以就埋得很浅。一炷香的时间,银子就都挖出来了。在地上杂乱堆成一堆,估计有几千两。
铁牢头孩子在外地读书,家里就他跟老伴一个人。老伴起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死死的守着坑不让人挖。
众人怎么说都不行。
说银子都是铁牢头私通土匪得来的,是犯法的,如今县丞大人来审案了,你让开,若是再不让,就要把你与铁牢头一同论罪了。
那老伴根本不理会,谁上来她就咬谁。
县丞上来说都不行,还把县丞给骂了一顿,说县丞大人是贪官污吏,自己贪赃枉法还嫁祸给我家老头子。搞的县丞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无可奈何。
最后陈乐天忍着笑上来道:“老人家,你且看那里有一锭银子,不知是不是你家的。”说着,指着厨房另一角,果然有一块碎银子,阳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闪闪发光。
老伴双眼一亮,立刻走过去拿银子。还没走到银子跟前,封山拿起银子往窗外一扔,那老妇剜了封山一眼,立刻追出去。
“开挖。”陈乐天一声令下,衙役们不待县丞吩咐,立刻就开始挖。
陈乐天看出来那老妇神志似乎不大正常,而且很重财,说什么道理都没用,只能用这种赖法子。
县丞心想,你这人倒也是个歪才。
这第二家众人就轻车熟路多了。
再加上银子也不多,估计顶多恐怕连赵典史的十分之一银子都没。
漕帮帮众在两个衙役的带领下,押着银子和铁牢头再次往县衙而去。
铁牢头的状况跟赵典史就不一样了,铁牢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自己凄惨的身世,自己的无奈,说自己是被铁头帮逼的,根本不是自己想跟铁头帮共通。
县丞道:“这话将来到堂上再说,现在你就闭嘴吧。本官为官多年,从来没听过贪官污吏还有被逼贪污的,找那些借口做什么,速速走。”
然后是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
哼哧哼哧到夕阳西下时,已经走了十家了。
这十家全部都是人赃并获,没有一家的银子地点不是在陈乐天状词中。县丞大人越挖越心惊,不禁想,这个陈乐天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把这些人摸得透透的,不仅仅知道哪些人跟铁头帮勾结,而且连银子放的具体位置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们至少要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而且还得有大量本地的地头蛇帮忙,否则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多这么复杂的事。
“大人,今天恐怕是搞不完了。”陈乐天看着清点银两的衙役,小声对旁边的县丞道。
县丞此时对陈乐天的态度已经越发的恭敬,要不是碍于这是在外面,衙门里的人,百姓们面前,县丞早已跟陈乐天平起平坐了,陈同学的称呼也得换成陈公子了。但这是在外面,县丞就算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也得顾忌朝廷的颜面,道:“陈同学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