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两在这互相心疼吧，我要给王爷送卷宗了。”朱光才看到内堂的刘录仿佛抬头望了这个方向一眼，立刻把马冀中手里的卷宗拿着进屋了。
马冀中身材魁梧高大，两人一站一蹲，场面有些好笑，他低头看着刘立，哭笑不得道：“呦，今儿你当值啊，蹲这儿干啥呢，瞧这俩大黑眼睛，昨晚上熬鹰去了？”
刘立幽怨道：“人家才没功夫熬鹰，王爷为了摒除心中杂念，如今化身青天大老爷，那是日断阳、夜断阴，没日没夜为国效力，人家当然要好好守护他。”
马冀中：“……！你发烧了？”
“马都统。”石昊在内堂淡淡地唤了一句。
马冀中立刻把刘立从他大腿上拽开，按在门板上捋直了：“等着啊，哥回来再好好心疼你。”
“末将参见王爷。”马冀中进了内堂发现衙门的几位参领和参将都在，想来都是被石昊弄来看案卷的。
“嗯，坐吧。”石昊点点头以示回应。
马冀中从怀中掏出一个奏折呈给石昊，才偏身坐下。
“你想请旨去剿匪？”石昊拿起奏折，翻开扫了几眼。
“对，末将前几日看邸报，知道朝廷近日正在讨论与南昭国开战的事，末将想着不如先借着剿匪小试牛刀。”
石昊沉吟了许久，才缓缓道：“开战与否，是父皇考虑的事，我们做臣子的尽职尽责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王爷所言极是！”听老大这样说，屋内众属下连忙称是。
白胖而且白净的刘参领迟疑了半天，犹豫着道：“说起来，剿匪似乎也是咱们提督衙门分内之事。”说完有些后悔，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呵斥他。
不料石昊却点头道：“土匪当然要剿，但是马都统这奏折写的却很不妥，小试牛刀听着太过轻浮，这样呈上去，言官们个个都要弹劾你拿士兵性命当儿戏。”
马冀中红了脸：“王爷晓得的，属下是个大老粗。”
“北方多山，除了官道附近还太平些，其他地方十山九匪，弄得民不聊生，我朝如今百废待兴，如果老百姓连门都不敢出，何谈谋生立命。民弱，国难强。”
“南昭国一旦有战事，倘若国内这些土匪蠢蠢欲动，岂非腹背受敌，攘外必先安内，没有哪朝哪代的太平盛世是跟土匪们相安无事的，不能让他们再继续为非作歹了。”
“如今军中正是新老交迭之时，不少老将和老兵退伍，新人大多未经战事，毫无经验，剿匪虽比不得大战，却比纸上谈兵行之有效得多。”
石昊思索片刻，随口讲了几条，然后把奏折递给了刘录：“你照着这个思路，同马统再多加商讨，帮他重新写来，明日拿给我。”
刘录忙接下奏折应了。
“干完活再去陪老马喝酒。”石昊不动声色补了一句。
刘录立刻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王爷放心。”
马冀中听完石昊的话也有些讪讪，但还是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王爷，不是末将拍马屁，这同样的事儿，我说出来，就跟闹着玩似得，您说出来简直头头是道，非干不可，末将真是佩服，实在是不服不行。”
石昊听了属下的赞美并没有表现出喜悦之情，只是垂眸摆了摆手：“都下去，各自去忙吧。”
眼不瞎的都看出老大心绪不佳，谁也不想留下来垫背，内堂里转眼就清净了。
他有些疲倦，却毫无睡意，原本隽秀的桃花目下各起了淡淡一片鸭青。自从胡晓光走后，他这三四日几乎没睡过囫囵觉，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只有不断的找事情做，才能填补那片虚空。
但是很显然，效果并不好，他又想她了。
“刘立。”
“属下在！”
“有——酒吗？”一醉解千愁，怪不得人人都爱酒。
“有！库房里有皇上赏的杏花白，高兴的人一喝就醉，伤心的人越喝越清醒，王爷要几坛么？”刘立回答得干脆利落。
刘侍卫用他单纯无辜的小白脸，坦然接受同他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王爷之死亡凝视。
石昊不想再看见他，“你给我出去，站远点，越远越好，我不叫你，就别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高兴地想，今天星期二，又到了不更文摸鱼的日子。然后发现今天星期三，昨天星期二，我……。
好吧，今日份更新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