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后来的“十二鬼月”。
“这不是猗窝座阁下嘛,百来年不见,您还没有被/干掉呀。”头顶着血泼般痕迹青年嬉笑着勾上了猗窝座的肩膀:“能再见到你真是件让人高兴的——”
猗窝座根本没容彩虹瞳的青年把话说完便反手锤在了对方的脸上。他素来不喜欢这个自来熟的家伙,更何况眼下的境况让他根本也没有心情与这个不知道读空气的家伙扯皮。
——他成为“上弦”也有二百余年了,可像眼前这样“十二鬼月”齐聚一堂的场景却还是第一次见。
眸光在扭曲的空间里扫了一圈,猗窝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
鬼舞辻无惨素来不喜欢其他鬼群聚,哪怕是分派任务的时候,也鲜少会让复数个鬼共同行动。况且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直接把任务内容通过体内的细胞直接传到他们脑海当中的,是而完全没有必要将他们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
所以眼下这是……
琵琶声骤然响起,猗窝座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看去,率先入目的却是坐在楼梯边沿含笑俯瞰着他们的银发少女。
猗窝座的眸光微动,在那一瞬间,少女的模样竟忽的与脑海当中的某幅画面发生了微妙的重叠——
那是个身穿素色单衣的少女,坐在高大的樱花树上,手中握着展开的书卷。和着旋落的粉色花瓣,她笑吟吟地看向站在地面上的某个男人。
这并非是属于猗窝座的记忆,而是潜藏在他血脉当中的,某人血液里印刻着的画面。
是无惨大人……认识的人?
猗窝座有些纳罕。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了少女的身后。红色的眼瞳中充盈着意味不明的怒意,男人锁着眉头,俯瞰着跪伏在下面一层空间里的“十二鬼月”。
——所以这些家伙为什么一个个地长得都这么随心所欲啊!
无惨心情复杂极了,他原本以为鸣女的独眼已经够放飞自我了,谁能想到这群站在众鬼顶点的“十二鬼月”长相居然一个比一个辣眼睛。
眼睛跟嘴换了位置的玉壶就算了,反正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壶里也看不到脸,但那个黑死牟是怎么回事?
无惨清楚地记得在把自己的血分给继国岩胜的时候,对方曾经提过一句,说是为了跟继国缘一做区分,顺便显得更霸气一点,他打算在脸上多弄两双眼睛。
当时无惨觉得这个男人的审美实在太有毒了所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谁能想到这种奇葩构想有朝一日会变成现实摆在他的面前啊!
僵硬地别过视线,无惨在内心里对某个平行时空的自己的统治能力狠狠地批判了一番。连下属的形象问题都处理不好,真让人鄙视。
无惨的沉默让下面跪伏着的鬼们心情愈渐焦躁,甚至某些刚刚上位不久的下弦因为空气里莫名的威压而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轻快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您把大家都叫到这儿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气氛的诡异一样,童磨大张着那双彩虹色的眼瞳一脸兴奋地说着:“说起来这样大家聚集起来的场景好像还是第一次呢。”
无惨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看上去与某个经管着日行一善契约者们最大任务源的“万世极乐教”的教祖倒是并没有多少区别,连让人讨厌的腔调也是如出一辙。
不过在异世界里的这样一个存在竟然给了无惨一种诡异的安心感,所以他竟没有去计较童磨失礼的问话方式。
“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啊。”沉着声音,无惨的视线在扫到童磨旁边的黑死牟的时候便猛地收了回来:“以这样丑陋姿态存在的家伙。”
“依靠恶劣的行为才能维持这样的丑态,你们的存在真是——恶心到让人反胃。”
在听闻这个世界的鬼只能依靠“吃人”的方式存活,甚至还因此跟“鬼杀队”这种莫名其妙的组织纠缠不清的时候,无惨心底里竟然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同样拥有漫长的生命,同样拥有强大的力量,他可从来都没有被人讨厌过——当然这里面可能多少有点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成分在。
“让我来整饬一下你们这些无用的可怜虫吧。”无惨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那群奇形怪状的“部下”:“从外形开始。”
“从今天起,所有的鬼都要以全新的面貌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