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司梨允诺道。往来居最初开业的?时候发出去那批集花卡除了萧绮之外,尚且没人来换,有些人是没有这个意识,有些人是不屑来吃不要钱的吃食,她这样强调一番集花卡的重要性,也是为了新一批集花卡发放做准备。一次集花卡要凑够六到十几次的盖章,为了最后的预约和免费,客户粘性想来也能再增加一大截。
和热情的?食客们互动完,门前孟陶陶也刚刚收笔,萧绮和她已然熟悉,肩并肩站在白墙前赏画,“我画画一般,也没见过?杜旷那幅到底怎么样,但是你这幅画,就是让人看着高兴。”司梨笑着站在二人身后,看萧绮绞尽脑汁想词,她昨天就已经夸过孟陶陶画的小样许久,今天的彩虹屁就完全交给了萧绮发挥。
孟陶陶笑了,“多谢。”
“一者清冷,一者热闹,本就不必相提并论。”淡淡的?话音从身后传来,没有回头,司梨就已经认出了这是谁。
昨天喝醉之后的胡说八道还留在她记忆里,她是怎么肆无忌惮看美人的?她自己可是心知肚明,虽然不知道世子有没有发现,但总是不大合适的?。早上没见“江朗”她还松了口气,想着晚些见面也少些尴尬,谁晓得会这个时候碰见。
“世子。”司梨干巴巴地说着,回身施礼。这一声惊动了还在看画的两人,孟陶陶看着负手而立的?青年,微微皱眉,“见过?世子,世子也来看画?”
“嗯。”江衡云垂眼看着司梨发顶,少女施礼的?姿势依然随便,但也挑不出错,这副乖巧模样不说和昨夜相比,比之平时的随意都判若两人。
回身后司梨才意识到“江朗”离自己只差了三四步,虽然平常和食客、和江朗说话时也有过?这样近的?距离,并不算过?分亲昵,但今天靠这么近,却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落在头顶的视线过分沉重,让她一时不敢抬头对上记忆里那双眼睛,和梦里那个让她止不住生出靠近念头的?人。
萧绮先前那句“嫁人”猛地窜出了脑海,司梨晃了晃头。别开玩笑了,越王世子和她?生长环境都不一样,光是观念就不同,要说做个朋友,那还有可能。
“有事?”江衡云蹙眉。
萧绮眼睛在二人之间打了两个转,瞟一眼司梨微红的?脸颊,挑挑眉,“我还要回书院,世子对画颇有造诣,就不打扰您赏画了。小司,来给我再装一杯奶茶,我要带走喝。”
“画艺我也不懂,小孟和世子多多交流,我便先走了?”刚脑补过一遍别人,司梨说不出的心虚,本该理直气壮的告退变成了问询,见越王世子点了头才顺着萧绮的?力气被拉了进门。
孟陶陶拱了拱手,“早听闻世子画艺超绝,先前一直没有机会交流,不知可否不吝赐教?”
江衡云收回落在司梨身上的?眼神,淡然道,“自然。两幅画小王都有幸看到,只是风格意趣截然不同,私以为不必一同比较。杜旷画的是琉璃美人清冷傲然,你却是借此画人间烟火热闹欢笑,看似杂乱实则不然,此技法……”
他洋洋洒洒说了几句,孟陶陶不时点头应和参与,直到点评结束,引他进后院时冷不丁开口道,“阁下不是世子吧?”
后厨里司梨和萧绮的?互相挤兑谈笑声近在咫尺,布帘隔绝了前堂传来的吆喝,后院里阳光洒落一地,王小虫还在蹦蹦跳跳完成叔叔布置的功课,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孟陶陶看住这个青年,神色冷淡。不管他是谁,她都绝不想让他破坏如今的?往来居。
“哦?何出此言?”
孟陶陶手不自觉攥紧,“画技理论你学得不错,只是方才说起金戈派和田园派时你的?倾向与江世子的?画作风格截然不同。另外,我用几处只有亲自落笔才会知道的?小细节试探,你一个都说对。”
“所以?”江衡云想抬手摸向面具,终是克制住了自己,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不是司梨平时听到的平缓温和,冷冽如寒泉,“你也不叫孟陶陶。”
青年甩袖而去,大步走到院内棋盘前坐下,看起来与过?往没什么不同。孟陶陶被他说得一愣,旋即苦笑起来。
他们都有秘密,司梨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