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听他说的得意又调皮,忍不住笑道:“那比之沙曼姑娘的卧房又如何?”
他刚刚说完,便一下子哽住了。
人都会有说错话的时候。
花满楼当然也有嘴快难收的话。
尤其是在陆小凤面前,这种几率尤其的高。
不算是沙曼的卧房还是欧阳情亦或者是薛冰还是牛肉汤,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令人多想的话。
更何况对面的人,还是陆小凤。
你身边有个怎么样的朋友,自然也会被他慢慢影响。
可偏偏花满楼又是个脸皮薄的人。他自然没有陆小凤的脸皮厚。
所以他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玩笑话反将了自己一军。
花满楼的脸忽然有些微微的发红。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说了一句本无心听起来却意义不明的话。
陆小凤一双大眼睛忽然闪了闪,带着一种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开心和兴奋,他有点心花怒放,可惜他自己觉得并没什么不对。
他饶有趣味的看着花满楼,然后哈哈的笑出声来。
花满楼道:“怪不得旁人都说陆小凤是个混蛋,果然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看错人。”
陆小凤听他这么一说,兀自委屈起来:“花兄冤枉,我明明什么也没说。”
他明明更高兴,却装的更委屈。
花满楼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他被他堵的要无话可说了,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道:“陆兄既然这么委屈,最好还是去喝些茶水安安心,我可要去休息了。”
说着,便起身走了。
陆小凤见他脸皮如此之薄,笑的更甚,厚脸皮的追在他后面,道:“花兄不要生气,自然是你的卧房比沙曼的要好……”
他说着这奇怪的话,觉得好笑极了,也毫不脸红,开心的很。
花平见他俩这样离开,不免摇摇头,暗自想道:七公子这样聪明温润的人,对陆小凤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一点办法也没有。哎。
他只当两人打打嘴仗,但明显,花满楼输了。
待到两人各自歇息下来,已经到了打更时分。
陆小凤睡不着。
他隐隐的感觉到,花满楼此刻也未必能睡得着。
玉佛珠,透心针,巴山剑派,霍休,顶天阁。
他思索着这其中的联系。
叶不渴用的是无极剑派的月影剑,那他到底是不是无极六圣其中之一?
顶天阁主行踪诡秘,是他要拿三串玉佛珠?但他怎么又会把这样珍贵的佛珠放在沈不眠叶不渴身上?
难道徐不饿和许不休身上也有佛珠?
他越想越觉得头大,他觉得有无限可能,却不知道要从哪里算起。
他忽然又想到西门吹雪,不知道他此时是否已经到了落霞谷,又是否能找到孙秀青和他的孩子。
若不是花满楼深陷泥潭,他无论如何也要帮西门吹雪追查下去。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脑袋里似乎落了一团浆糊,要将他的脑子黏在一起。
他觉得他好像漏下了什么,会不会有些想当然的事却应该真正的去想一想?那到底又会是什么事呢?
正思虑焦灼之时,他忽然想到花满楼那微红的脸,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将头脑里一片凌乱的思绪放了放,感到一种奇妙的温暖。
他想,这或许就是友情特有的温暖。
他终于又想到了沙曼。那个要与他隐居世外、漂泊江湖的女人。
他的确爱她。
但却可以离开她。
他那时候才发现,陆小凤或许可以没有女人,但却不能没有江湖。
他也不愿漂泊,他始终还是愿意去万梅山庄看雪,去百花楼里赏花。
他想,不知道沙曼现在怎样了,会不会也常常想起他?
一个决定安定下来的浪子,最终也没有与她相守相知。她会不会恨他?
他心中总还是有些歉疚。
他却没有后悔。
他正想着这些,花平却忽然敲门道:“陆大侠,可睡了吗?打扰了,老爷有事相请。”
此刻都已是入眠时分,花如令差花平来找他,一定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
这个时候,花如令也断不会找他去喝茶赏月。
陆小凤起身道:“好,请花伯父稍等些时候。”